文光鬥說,“半個小時,半個小時馬上到。”說完他放下電話,跟鄧誌高打了個招呼就朝大門外走去。
從政府大門往西走,有不少等候在那裏的麵包車,無手續無牌照,就是平時所說的“黑出租”。鄉鎮沒有正規的出租公司,正規的出租車幾乎看不到,人們有急事隻能打“黑出租”。
文光鬥急著進城,打上一輛“出租車”直奔公安局。麵包車開得飛快,等開到公安局門前“嘎”地一聲停下,文光鬥看看手表,從撂下電話到現在正好三十分鍾。
他付過錢後走下麵包車,一邊走一邊想,是得買輛車了,買車其實就是延伸自己的活動半徑,將來生意還得擴大,交往的人會更多,沒有車是很不方便的。
他拿出手機正想給林靜打個電話,迎麵看到林靜從公安局大樓的台階上走了下來,文光鬥會心一笑,估計這丫頭一直從窗上往外看著呢。
林靜背著一個漂亮的女式挎包,有些羞澀地走到他麵前,正巧有穿著警服的同事從外麵回來,看到他倆站到一起,就好奇地問,“小林,男朋友來了?”
林靜更加害羞,辯解道,“不是,是同學。”
她的同事都笑笑,“嗯,剛開始時都說是同學。”林靜有些急,“真是同學。”她的同事們都笑笑,往院裏走去。
文光鬥看著她害羞辯解的樣子,感覺非常有趣,他饒有興致地盯著林靜,林靜正自顧自地說,“你害我被同事們笑話,你自己說吧,中午請我到那裏去?”她抬頭一看,見文光鬥正盯著自己,臉上又紅了,“看什麼?”她下意識抬起手擰了文光鬥一下。
鄭佳卓嬌嗔時也願意去擰文光鬥,文光鬥感受到林靜的心意與心理,他不想讓林靜誤會,連忙說,“你看那裏的火鍋比較好,我們就去那裏。”
林靜說道,“我們單位附件就有一家,還不錯。我們走著過去。”文光鬥跟著她,兩人並排有說有笑地來到一家火鍋店門前,文光鬥抬頭一看店名,啞然失笑,店名竟叫作“全來順”。
他笑笑說,“人家北京有東來順,還隻是從東麵來才順,好了,龍城的全來順把其它三個方向的問題全解決了。”
林靜嗬嗬笑了,兩人走到大廳裏坐下,文光鬥把菜單遞給林靜讓她點菜。
林靜也不客氣,待服務員上菜去了,她才笑著跟文光鬥說,“說吧,有什麼吩咐?”
文光鬥也笑著說,“林姑娘就是聰明,什麼也瞞不過姑娘。”文光鬥學著《紅樓夢》裏的語調說道。
林靜笑道,“本姑娘可不是林黛玉,人家是生在江南的小姐,我可是生在海邊,長在海邊。”
文光鬥也笑道,“那你就是海的女兒。”海的女兒也稱人魚公主,是安徒生童話的代表作,文光鬥本是開玩笑的一句話,卻想不到後來一語成讖。
林靜說道,“海的女兒好啊,這個名字好,下午我就把QQ簽名改了。”她給文光鬥續了一點茶水,“說吧,海的女兒有什麼事可以為班長效勞的?”說完,她自己也笑了。
雖然這種輕鬆愉快的氛圍他頗為留戀,但文光鬥見時間緊,就沒心思再開玩笑,把上午的事情和自己的想法說了,末了,他又加了一句,“我也知道我們剛畢業,說話沒有份量,但我就是想為南河老百姓除掉這一害,你幫著想想辦法也行啊!”
林靜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她踟躇再三才說道,“下麵這些所長個個都很牛,仲偉是刑警隊出身,據說很有能力,現在跟領導們關係都很好了,一般人的話恐怕不管用,我們這些小嘍羅就更說不上話了。”
文光鬥來之前就想到這種情況,他也沒有失望,“嗬嗬,誰讓海的女兒不是公安局長呢,我再想想別的辦法。”他安慰起林靜來。
這時,林靜點的羊肉、筆管魚、白菜心、茼蒿等菜上來了,文光鬥又要了兩聽花生露,兩人開始吃起來,經過上午的打鬥奔波,他肚子早就餓了。看著他風卷殘雲的樣子,林靜取笑他,“你幾天沒吃飯了,簡直是餓死鬼托生的。”說歸說,她不斷把煮熟的羊肉和菜撈到文光鬥的碟子裏。
“最近怎麼樣?”文光鬥邊吃邊問,熱熱的食物香在嘴裏暖在胃裏,渾身上下舒坦。
“老樣子,政工科全是些雜活,永遠也幹不完,我想調個科室。”林靜說起工作,有些不滿。
“個人問題呢?”文光鬥學著四川人講話的口氣說道。
“嗬嗬,上次不是跟你講了嗎?看了交通局一胖子,嗬嗬,你們那是不是有個叫於正鵬的?”林靜不好意思地說。
“噢,是曉英介紹的嗎?”文光鬥對於正鵬的印象不是太好,他想到劉曉英與於正鵬都在組織辦工作,劉曉英又是林靜的閨密。
“不是,是出入境管理處的孫大姐。”說到這裏,林靜突然若有所思,“我知道應該找誰了。”她舉起花生露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