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光鬥看到大家都吃得差不多,都抬起頭望著他,心裏也有些成就感,嘴上卻謙虛道,“立什麼功啊,我小兵一個,都是在領導指揮下,領導讓幹嘛我們就幹嘛唄!”
一個三十多歲看著象司機的人看著程英傑說,“這就是衝進火場的那個小兄弟,行,有膽量。”他伸了伸大拇指。
程英傑笑著說,“小文還是雲海師院的學生會主席,今年的公務員,考了第一名!”他拿文光鬥當兄弟看,一有機會可著勁地表揚。
“嗬嗬,大學生也很勇敢,嗬嗬,今天真是改印象了。”另一個五十多歲的司機說道。
文光鬥剛要說話,張德亭跑了進來,“快,領導吃完了。”
幾個司機一下站起身來,小跑著衝了出去發動車輛,鎮裏的兩委成員不知從那裏都走了出來,一齊聚到了院子裏。
雪越下越大,在天空中飄飄揚揚飛過,輕輕地落在人們的臉上身上,院子裏的地上、車上已經鋪了薄薄的一層。
文光鬥拿著幾把暖瓶,也跟著走到院子裏去打水,見徐炳信、劉鵬在大家的陪同下,紛紛走上車去,季允祥、李強、張德亭、王金鐸等人在後麵不斷揮著手,幾輛汽車開出政府大完絕塵而去。
看著汽車走遠,季允祥扭頭對身邊的譚俊傑說道,“通知班子成員,開會。”說完,他帶頭朝樓裏走去。
經過一晚上的忙碌,大多數機關幹部一夜沒有合眼,新的一天又開始了,仍然要繼續上班,當然,可以抽空打個盹。
鄉鎮幹部的辛苦勞碌,沒有鄉鎮工作經曆的人是想象不到的,一人身兼幾職是常事,周末基本不休息,遇到正月十五、清明、兩會、汛期等時間段,吃住都在辦公室,遇有突發事件,不管男女老少,全部要衝在一線,靠在前麵。
從會議室出來,文光鬥記起李強鎮長的辦公室還沒有打掃,又到一樓拿了抹布開始打掃衛生,昨晚的事情雖然過去,他心裏也有些後怕,但心裏仍然很得意,感覺自己也做了一把美國大片裏英雄。
很快打掃完衛生,他剛要帶門出去,發現門邊的報紙已經摞得老高,他翻了翻,雖然堆得整齊,但全是幾年前的報紙,他就回到辦公室,打電話讓收破爛的過來一趟,心想把這些報紙還有辦公室的報刊雜誌一塊賣了,換幾個錢還能買幾卷衛生紙。
早上會議一直開到快九點半,這一點也不象季允祥快刀斬亂麻的風格,這也難怪,鎮裏發生這麼大的事,書記、市長都驚動了,總結教訓查明問題提出下步打算也是應該的。
會議開完後,他收拾完會議室的衛生,趁著送文件的空到張世勇辦公室坐了一會。
張世勇遞給他一支煙,“剛才,老板在會上把你可勁表揚了一頓,老板這樣表揚人的時候可不多。”
文光鬥吸口煙,心裏很滿足,張世勇卻說,“不過,想想都後怕,萬一你出點事,家裏兩位老人怎麼過?你讓他們後半輩子指望誰去?”
一句話,說得文光鬥又有些心酸,這是關係好的同事才能說出的體已話,他看看張世勇嚴肅的臉,“哥哥,我記住了。”
兩人又說了會話,有辦理房產證的群眾過來谘詢問題,文光鬥就先告辭出來。
還沒回到辦公室,大姐夫把電話打了過來,“六兒,說話方便不?”
文光鬥雖然在張世勇辦公室裏被教訓了幾句,但仍然情緒很好,“什麼事,姐夫,你說!”
“聽滕胖子說你的廠裏著火有個小夥子衝進去把罐子堵住了,是不是你啊?嗬嗬,你行啊,不要命了?”大姐夫埋怨起來,“可不能跟三叔說,過去了了不能說。”他又囑咐了一句,換了個話題。
“老家蓋房子與街坊有糾紛,鎮裏不是有包村幹部嗎,能不能管管?”大姐夫上次在工商局為了藥店的事跑前跑後,卑躬屈膝,文光鬥至今記憶猶新。大姐夫雖然與大姐住在鎮上,但還有一個哥哥住在老家北莊村。
他簡單問了幾句,想著大姐夫的好,就一口答應下來,“行,我問問村裏,看什麼情況,我再給你回電話。”
大姐夫希望滿滿地掛了電話,文光鬥回到辦公室,給北莊村書記打了個電話。
北莊村書記叫王永慶,在南河鎮很有名氣,十八歲就在村裏幹生產隊長,二十多歲就開始到擔任村裏書記,到現在也有三十年了,在南河鎮是資曆最老的一個書記了。九十年代,村裏就開始建工廠搞副業,五金加工和機械配件廠都挺紅火,村裏有錢他的腰板就更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