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雪還在紛紛揚揚下著,鋪天蓋地,雪花亂舞,舞出一個混沌而又清涼的世界。
文光鬥看看手表,見時間還來得及,估計下雪季允祥的車肯定在路上開的也慢,打掃衛生還來得及。
他打開走廊東頭的倉庫,抱出幾把木鍁和掃帚,又戴上手套,開始掃了起來。
雪花飄灑在他的頭上、臉上,清清涼涼,偌大個院子,鋪了厚厚一層雪,他從樓前掃起,很快一條狹窄的路綿延伸向政府大門。
門衛王大爺也起得早,他在門前使勁跺了跺腳,又揉揉耳朵,“都說下雪天不冷,今天賊冷。”
文光鬥笑著說,“活動活動就好了。”
王大爺笑著說,“年輕人就是起得早,嗯,這個時候就要表現。”
文光鬥看看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就埋頭掃起來。
不一會功夫兒,朱玉濤、劉曉英、翟順傑等一幫年輕人都陸續到了,大院裏人多了起來,說話聲也高了起來。
譚俊傑來時,許多機關幹部都已到了,大家已經掃完大半,“光鬥,小朱,你們先去打掃衛生,老板都快上班了。”
文光鬥看看手表,跟小朱匆匆跑進樓去。
兩人都打掃得很快,又一前一後回到辦公室,每個人都是一身大汗。
鄧誌高也早早來到辦公室,他沒有參與掃雪,坐在椅子上看著外麵的人們。他今天穿得雖不是西裝革履,但也上下一新,桌上還放著一個嶄新的公文包,上麵寫著鎮人代會留念的字樣。
文光鬥開玩笑說,“鄧鎮,今天到窪店赴任心情如何,采訪一下。”
鄧誌高的眼睛眯成一條縫,“你到我這個時候就知道了。”文光鬥心裏一動,這個時刻什麼時候輪到自己呢?
朱玉濤又說,“鄧鎮,以後我跟文哥到了窪店,你得管飯啊,不能把我們扔大街上不管。”
鄧誌高嗬嗬笑著,“看你說的,多大點事,都是一個鍋裏摸勺子的弟兄們,餓著我也不能餓著你。”
幾個人正說著,陳貴財走了進來,打趣說,“鄧鎮今天快趕上新郎官了,昨晚沒少喝吧?”
鄧誌高揉揉胃,“胃裏到現在還難受,昨晚怎麼回家的我都不知道。”他看了看外麵,“李委員的酒量還真行,看著喝一點就臉紅,但有後勁,我一喝酒臉就發青,別人還以為我能喝呢。”
譚俊傑從外麵走了進來,“李委員最後也多了,但組織人事部門的幹部,人家喝多了也不象咱,嘴上還有把門的。”
大家都會心地一笑,龍城機關中流行一句玩笑話,宣傳部的人死了三天了,嘴裏還在滔滔不絕,組織部的人臨死前三天,早就把嘴閉上了。
這雖然是玩笑,但也形象地反映出部門工作的特點,以及部門風氣對個人的影響。
鄧誌高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陳貴財笑道,“鄧鎮,今天連包都換成新的了。”
譚俊傑也笑著說,“新人新氣象嘛。”
鄧誌高從包裏拿出手機,表情立馬恭敬起來,“老板,好好,您忙您的,好好,那我就過去了。”他的表情有些黯淡,放下手機,他對譚俊傑說道,“老板過不來了,袁書記找他,讓張局長送我過去。”
計劃趕不上變化,原本季允祥打算親自把鄧誌高送過去,可是袁兆前找他,市委書記找他,作為鎮委書記,再大的事也得讓路。
譚俊傑安慰道,“老板以後肯定會找機會過去看你,這你放心,到時候我也會提醒老板。”鄧誌高這才高興起來。
張平的車在門前停下,幾個兩委成員從車上走下來,張德亭也下了車,直接來到辦公室,張平的車沒有熄火,等在外麵。
“誌高,老板給你打電話了?”張德亭問道。
“打了。”鄧誌高又笑起來。
“袁書記找老板,他不能不去,李鎮今天這麼大的雪,去上海了,我跟譚局送你過去,窪店那邊老板已經跟卞書記通過電話了,他在家等你。”張德亭看著鄧誌高說道。
他稍一琢磨,“王鎮來了沒有?”
朱誌濤說道,“可能還沒過來。”
看著張德亭馬上又要訓他,譚俊傑趕忙說,“在辦公室工作,不要說可能,你上去看看。”
看著朱玉濤上去,張德亭習慣性地皺皺眉,又拿出手機來,“金鐸你在那?噢,好吧,我想叫你一塊去送送誌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