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劉秀娥卻說道,“小文,東西你還是拿回去吧,卓卓她爸現在也把酒戒了。”她說得委婉,但意思很明確。
鄭佳卓的眼淚好不容易止住了,這時又順著臉頰流下來,“媽!!”她隻喊了一個字就說不出話來了。
看到鄭佳卓這個樣子,劉秀娥心裏也很難受,但她卻以為自己不能不這樣,她這樣做是為了鄭佳卓好,就是為了斷了文光鬥的想頭,雖然鄭佳卓一時傷心,但以後幸福,她轉過臉去,不再說話。
鄭佳卓看著劉秀娥的樣子,又看看鄭國鋒,鄭國鋒心疼女兒心切,朝著劉秀娥說道,“人家孩子大老遠送來了,就是心意,”他又朝鄭佳卓說道,“行了,我們走。”
劉秀娥卻不幹了,“把東西拿回去吧。”她的口氣斬釘截鐵,不容質疑。
鄭佳卓開始抽泣起不,鄭國鋒打圓場道,“小文,你把酒這些東西拿回去,我留下這個。”他指了指參盒。
劉秀娥仍背著臉,“不準留!”她的語氣很嚴厲。
鄭國鋒有些上火,但他不願在文光鬥麵前與劉秀娥吵,他壓製住自己的火氣,跟文光鬥商量著說道,“小文,走我們下樓,我有瓶好酒,你帶回去讓你爸嚐嚐。”他是想用互換這種方式表示不欠文光鬥的人情,又可以滿足劉秀娥的要求。
劉秀娥一下子轉過臉來,“那瓶酒我有用場,你別給我動。”如果收下禮品,再回送白酒,這好象就成了兩個未見麵的親家在互贈禮物了,她可不願這麼幹。
文光鬥看看一臉無奈的鄭國鋒,再看看抽泣的鄭佳卓,他也有些束手無策。
這時,有人在外麵敲門,伴隨著一個孩子的聲音,“爺爺,開門,我餓了,我要吃飯。”
鄭國鋒靠著門最近,他趕緊把門打開,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和一個係著紅領巾學的孩子出現在眼前,這可能就是鄭家驥的嫂子和她的侄子了,文光鬥暗想。
孩子看到家中有客人,也不麵生,跑進去換上鞋,拉著劉秀娥喊道,“奶奶,奶奶,我要吃飯。”劉秀娥冰凍的臉上開始鬆動,她用手撫摸著孩子的臉,“外麵冷吧,看把小臉凍的通紅”。
鄭佳卓的嫂子看看哭泣的鄭佳卓,再看看一臉怒容的劉秀娥,製止道,“別鬧,聽話,你先進去。”小孩雖然頑皮,卻聽母親的話,不情願地看看劉秀娥走到裏屋去了。
看著孩子進去,鄭佳卓的嫂子看了看文光鬥,文光鬥趕忙說,“嫂子你好。”
鄭佳卓的嫂子看看劉秀娥,微笑著說,“你好。”氣氛很不正常,她也不多說。
文光鬥心裏有些亂,他不由自主地摸出煙來,狠吸了一口說道,“大姨,我們龍城有個規矩,送出去的東西沒有再拿回去的道理,這是我的心意,怎麼處置您隨意吧。”他又朝鄭佳卓嫂子說道,“嫂子,來得匆忙,給您捎了一件羊毛衫,不知您喜不喜歡。”
鄭佳卓的嫂子把文光鬥剛才的話都聽在心裏,她也暗自琢磨婆婆有些過分,她看了看沙發上的羊毛衫,也不說收也不說不收,“謝謝你啊,讓你費心了。”
文光鬥轉身下樓,鄭佳卓看看劉秀娥,跟著跑了下去,鄭國鋒剛要跟著走,劉秀娥說道,“中午你們找個象樣的飯店,別讓人家說我們家不懂禮數。”
鄭國鋒有些惱怒,“這就是懂禮數?!你看卓卓都哭成什麼樣子了?”他拿起掛在門邊的外套,跟著下了樓。
樓下,鄭佳卓的雙眼讓風一吹,更是眼淚迷離。文光鬥一時也想不出安慰的話來,隻好握住她的手,兩人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鄭國鋒走下樓來,他勉強笑著說,“小文,我們去找個飯店,吃點飯吧?”
文光鬥撒謊道,“叔叔,我隻請了一上午的假,下午領導回來還要找我,我不吃飯了,直接回去了。”
鄭佳卓著急起來,“不吃飯你還要開車,不行。”
鄭國鋒也勸起來,文光鬥此時一肚皮說是火氣不是火氣、說是委曲不是委曲,五味雜陳頂得他心裏難受,他那還吃得下飯。
鄭國鋒仿佛也很理解他的心情,他考慮了一下,“卓卓,這樣吧,你們倆出去吃點吧,讓小文吃飽了再走。”他現在也是一肚皮官司。
文光鬥想想說道,“叔叔,這次來得不是時候,給你們添麻煩了,叔叔,替我給大姨道個歉。”他看著鄭國鋒,在這個家裏,鄭國鋒是惟一支持他跟鄭佳卓的力量,他必須取得鄭國鋒的支持。
鄭國鋒有些感動,他伸出手來,文光鬥急忙與他握了握手,“你大姨就是那個脾氣,你也別往心裏去,當父母的心思你們將來也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