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告公司經理答應著,“好,放完炮接著放鞭。”他重複著後半句,文光鬥也沒有在意。
廣告公司經理又討好地說,“牌子領導還滿意吧?”
昨天下午快下班時,經發局的牌子掛好了,一天一宿的時間,從量尺寸到加工到噴漆,起初文光鬥還擔心時間緊完不成,沒想到還挺快,看來隻要需要,一切皆有可能。
張德亭接到文光鬥的電話,親自走下來,文光鬥也通知了譚俊傑,三個人在門前象掀起新娘子的蓋頭一樣,上下打量著這塊白底黑字印著“南河鎮經濟發展局”的牌子,張德亭用手摸了摸牌子,笑著對譚俊傑說,“嗯,質量不錯,你摸摸。”
譚俊傑也笑著伸出手來,“是塊好木頭。”
張德亭把紅綢放下來,看看文光鬥,“走,上樓。”他意氣風發,渾身上下仿佛充滿幹勁。
麵對著經理的討喜,文光鬥也笑著說,“還行吧!”
廣告公司經理一聽他沒有表揚的意思,開始自吹自擂起來,從牌子又說到防風話筒,說找了多少家才借著這種防風的話筒。
文光鬥不好直接打斷他,說道,“你再把周圍好好收拾一下,要整齊利索。”
不等廣告公司經理說話,他又走進大院。
快到上班時間,大院裏的人還是不多。朱玉濤笑著說,“快過年了,都沒有幾個人來,能來齊嗎?”
文光鬥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不過他心裏有底,“你要相信機關幹部的素質。”他心底暗想,幸虧讓財政所今天發獎金。
八點半時,大院裏的人終於多了起來,仿佛大家不約而同一起出現在政府大院裏。快過年了,大家見麵也都笑臉相迎,嘴裏說著過年的話,氣氛融洽得一團糊塗。
大家都先來到財政所,財政所的人更會幹,直接就說等候辦公室通知,大家又紛紛聚集到辦公室,辦公室一時人聲鼎沸,滿屋子的人,隻不過一會功夫,這裏就煙霧四起,熏得人夠嗆。
朱玉濤下通知時隻說回來待命,沒說要參加掛牌儀式,文光鬥就笑著跟大家“解釋”,“主要是聽說今天回來領獎金,就把掛牌儀式安排在了今天。”
大家卻紛紛表示質疑,但看在獎金的麵子上,誰也沒有多說,情緒依然不錯。幹工作不能得罪人,這也算審時奪勢會幹事吧。
譚俊傑這時也走過來,大家開始紛紛跟譚俊傑祝賀起來,譚俊傑也笑著跟大家開著玩笑。
文光鬥見譚俊傑進來,“譚局,我到現場看看。”譚俊傑笑著點點頭。文光鬥自己抽身走了出去,他看看手表,還不到九點。走到大門口,迎麵碰到仲偉,方案上做的是讓仲偉負責維護現場秩序。
仲偉的臉上不再是欠他三萬塊錢的表情,“政府前邊大院兩頭我讓弟兄們都看住了,一般沒問題。”
文光鬥遞給仲偉一支煙,“仲所,感謝支持。”
仲偉笑笑,拉開夾在胳膊下的公文包的拉鏈,拿出一張卡來,“拿著。”
文光鬥趕忙推辭,仲偉卻不由分說塞進他手裏,“張局在家嗎,噢,我過去看看。”連同周忠波的那張卡,文光鬥始終鬧不清,這是給自己的還是給黨委秘書的?但又不好問鄧誌高。
廣告公司經理看著他出來,立馬又湊了過來,“文主任,我們在這還有賬,年前能一塊結清了嗎?”
他雖然負責這個儀式,但這個賬目問題譚俊傑壓根就沒提過,這是一把手的專利,也是雷區,絕不能碰,文光鬥毫不含糊地說道,“這個你找譚局長。”
他看看場麵整潔,公安也各就各位,心裏很滿意,他又踱到話筒旁,隨意“喂喂”了兩聲,聲音仍是自己的聲音,沒有絲毫擴大。
一大早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沒有聲音了?文光鬥以為是開關沒有打開,他招呼道,“把開關打開。”
廣告公司經理屁顛屁顛地跑過來,他也喊了兩聲,又用手拍也拍,“哎,怎麼回事?剛才不是好好的?”
這時,一輛轎車開了過來,文光鬥一看車牌,是小號牌子,知道應該是今天來參加儀式的那位市領導的車,可是這裏有事,他隻能先處理這裏的情況。
他衝進傳達室,用內線打給辦公室,“市領導到樓前了,跟譚局說一聲。”
譚俊傑雖然跟大家說笑,但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他早看到了進來的小號車,不等朱玉濤彙報,他就拉開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