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章回到自己的住處,一下子倒在床上,處於極度的矛盾和痛苦之中,他明白無論是公了還是私了,今後的日子都不好過。如果接受了他們的“四個條件”,猶如給自己脖子上套上了一根繩索,他們隨時隨地都可以拉緊的;公了呢?那也必將導致自己威信掃地身敗名裂。他想哭訴,但又沒有勇氣求得組織的幫助和法律的保護。
這個白天,章躺在床上一整天沒有吃飯,是在昏昏沉沉中度過的。晚上八時許章到了他們家,苦苦地哀求他們降低條件,但得到他們的是強硬的回答:“若不全部答應條件,我們就去告你強奸罪!”章的一絲生機破滅了,徹底地絕望了!章強壓住心頭怒火,借故去廁所解手便溜了出來,一種求生的欲望支撐著章的身軀,跑到深圳去闖蕩新的世界。
又入狼窩
章來到深圳一家公司應聘,人事部負責人是一位年輕的小姐,她的名字叫美瑩,她微笑著看完章遞過去的所有證件後立即說:“你是位作家,挺不錯的。你明天來廣告部上班吧,試用期三個月。”上班後,章才知道美瑩是他的老鄉,高中畢業便出來打工並幹到了這家公司人事部經理。他們很快熟識了,章愛戀她的溫柔美貌,她敬佩章的才華。一個偶然的機會,這對漂泊異鄉的男女的命運連在一起了。
那是一個滂沱的雨夜。美瑩突然冒雨從廣州總公司趕回,令人感到頗覺意外。平時她去總公司總是逗留一兩天才回來呀!美瑩一回來就疲乏地靠在沙發上,發梢淩亂,心事重重的洋子。章憐惜地望著憔悴的美瑩,關切地問:“怎麼啦?是不是被老總訓了一頓?”她眼圈驀地一紅,然後撲進章的懷裏,嗚嗚地哭了起來。原來,美瑩是遭到公司總經理的騷擾,無法忍受而連夜趕回。聽完她不幸的遭遇,章不僅同情她,同時也陂她的真情感動。從那時起他們相愛了,每到節假日,他們總是外出郊遊、聽歌、會友,感情與日俱增,他們深深地感到誰電離不開誰了。
女人有時像充電器,可以給男人無窮無盡的熱量。女人有時像冰器,讓男人萬念俱灰地冷僵。男人的命運總是與女人連係在一起的,好女人能使男人奮發圖強,壞女人能使男人偏離正確的人生軌道。
一天,那位多次對美瑩進行騷擾的洪總經理給章打來電話,說:“你近階段工作幹得很不錯,我們才見過一麵呢!聽說你是一名作家,有一件事情要你辦,我已經在香玉樓酒家為你預訂了房間,八點鍾我們一起在二樓美食廳吃飯,不見不散!”章頗感意外,但還是馬不停蹄地趕到廣州,在香玉樓的豪華餐廳裏靜候。透過半透明的玻璃走廊,正尋思洪總為什麼叫自己來時,洪總大腹便便地走過來了,被他親昵擁著肩膀的女孩卻是美瑩。她看見章愣了一下,正要掙開洪總卻被對方擁得更緊了,他不無得意地說:“不用客氣,大家都是老相識了。”說完哈哈一笑。那笑聲就像夏天的閃雷劈頭蓋臉地向章擊來。章明白了洪總叫他來這裏的真正目的。那天,章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章沒去上班,獨自躺在租來的屋子裏發呆。傍晚時分美瑩來了。一夜之間,她憔悴了許多,臉色白得可怕。她走近床沿坐下說:“你在怨恨我吧,我知道最終你會發現的。”說著淚水滾滾而下。她向章談到了被屈服做老總情人的痛楚:“從我做了老總的情人,我一直不敢夢想有一個男人愛我,直到遇見你,我才悟醒過來,我的內心一直呼喚愛的奇跡。我想從今以後我要重新做人,走好人生的每一步,但那恥辱的陰影卻緊緊追隨著我,我害怕失去你,所以不敢告訴你,但這種自私的愛又使我每天都處於一種不安的狀態中。現在一切你都知道了,我們也該分手了。”說完,她站起來不敢看章的眼睛轉身往外走。章覺得她雖然像許多漂亮女孩那樣淪落了,但她靈魂深處是潔淨的,那份愛也是真誠的。頓時,章追上去喊:“美瑩,你願意跟我走嗎?我要帶你離開這個地方。”她使勁地搖搖頭說:“你要耍美男計套住香港的女客戶,讓她與我們的公司簽訂上千萬元的合同。然後,我才能跟你走。否則,洪總決不會放我走的,也許他會讓保鏢刺殺我,我為了給母親治病,以及供兩個弟弟上大學,欠洪總將近20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