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本能的升華(3)(1 / 3)

不止一種,應該有三種對立包含在“愛”當中:第一種是“愛—恨”的對立;第二種是“愛—被愛”的對立;第三種則是愛恨合一後和中性狀態,即無動於衷狀態的對立。其中,愛和被愛的對立,和上麵提到的從主動到被動的轉化相一致,也和“視淫”本能中的最初情形趨同,即“愛自己”,或者說是典型的“自戀”。隨後,隨著作為客體或主體的自我是否轉換為一個外在對象,從而使它產生了愛的主動性目的或“被愛”的被動性目的,“自戀”即和後麵一種情況聯係密切。

假如我們能認識到自己作為整體的心理活動要受到主體(自我)—客體(外部世界)、愉快—痛苦、主動—被動這三種對立麵的支配,我們就能非常容易地理解“愛情”中包含的各種各樣的對立。

我以前說過,個體存在中早就出現在自我和非自我(外部世界)的對立(主體和客體的對立)的早期階段中,比方說,個體對內部刺激無能為力,但對外部刺激則可以通過肌肉活動來消除(驅趕)。這種對立是我們研究麵臨的一個無法逃避的基本情況,總是淩駕於我們所有的思想活動上麵。我曾經強調過,愉快—痛苦的對立是根基於一整套情感係列的,它很大程度上決定著我們的行動(意誌)。我們不能將主動和被動之間對立混同於自我主體和外部物體之間的對立,隻要自我接受外部刺激,那麼它和外部世界之間就是被動的關係;如果它對外部刺激作出了反應,那麼關係就又變成了主動的。

它的本能強迫它通過一定水平的主動性來應付外部世界,所以,假如我們重點強調物質的本質,即對外部刺激來說,自我主體是被動的,可是這點如果對它自己的本能來說,就是主動的,在後期,主動和被動間的對立與男性和女性的對立結合在一起。隻有上麵說的結合發生,“男性—女性”間的對立才具有心理學方麵的意義。一般我們認為的生物學的事實是,主動性和男性融合,被動性和女性相融合,可是出乎我們習慣意料之外的是,這並不是唯一的永遠不變的事實。

上述三組對立體在我們的心理中通過各種不同的方式相互聯係,其中有一種可以說是最原始、最基本的心理狀態。在這種最基本的心理狀態中,有兩種對立體重合在一起。所謂的“自戀”是當心理生活剛剛開始時,自我本能作為自我本身,它可以從自身中獲得一定程度的滿足,同時,我們將這種導致滿足的潛力叫作“自身情愛”。

在這一時期,由於它對獲得滿足並沒有多少概念,所以,通常它對外部世界並不感興趣;從而,這一時期“自我主體”和快樂的東西、外部世界和中性的東西(那些對它無所謂和讓它無動於衷的東西)都是重要的,也是同樣的。由此,我們可以說,所謂“愛”就是自我和它的快樂之源聯係在了一起,這是我們為“愛”下的定義。從這個定義中,所有包含著“愛”的兩極對立中最初的一種就是“自我隻愛它自己而對外部世界無動於衷”的現象。

要想使自我不需要外部世界,那麼自我就隻能從它自身獲得情愛滿足得以實現;可是,因為本能有經驗,它喜歡從外部世界發現“對象”,所以,在一段時間內,很可能它內在本能的刺激隻能讓它感覺到痛苦。在“快樂原則”的支配下,這時產生了一種新的狀態,即隻要外部對象是快樂之源,就會呈現給主體,主體的“自我”就會吸收進去,變成弗朗西斯所說的“內向投射”;與此同時,自我也把自身內部導致痛苦的東西投向或歸因於外部世界(投射機製)。

由此,最初的總是通過一種可信的客觀標準來區分內部和外部的“現實—自我”便變成了一種單純的“快樂—自我”,換句話說就是,變成了一種“自我”,這種“自我”把快樂看得高於一切。對這個“快樂—自我”來說,外部世界分成快樂和異己兩部分,它要將快樂的部分吸收進來結合成一體,異己的部分則被它分割出去投射到外部世界當中,成為它的敵對麵或者有害物。根據這種新的排列方式,就產生了自我——主體和快樂的重合、外部世界和痛苦的重合這兩組重合。當然,在早期時,第二種重合是被看成中性的。這就是說,在開始外部對象侵入自戀階段時,就產生了恨,這種和愛完全相反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