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恭吭了一聲,眉頭緊鎖:“不要胡亂猜測,你現在隻是個芝麻大點的縣男,那位殿下怎麼會把你看在眼裏。你先回去休息,最近幾日不要出門,此事自有老夫解決。”
他說是讓李仕不要胡亂猜測,可看他的神色,分明也是這麼認為的。隻是想不通,那位殿下為何要拉攏李仕。他才來長安沒多久,除了給段誌玄和晉陽公主治病,就沒出過府門,就算他因為治病被人注意到,可也不應該被那位殿下看上啊,畢竟他現在可以說是連官場的邊都沒摸到,拉攏他有何用意?
此時,紇幹承基也在家中沉思,他前幾日聽說因為一個涇陽縣男的封賞,陛下和宰相們在政事堂打了幾天的擂台。別人聽到這樣的事,或許隻會認為陛下賢明納諫,宰相們盡忠職守,可是他聽到了這個消息,卻對這個新晉的涇陽縣男充滿了好奇。一個小小的縣男,不過從五品上,雖說也是緋袍銀魚袋,但在真正的權貴眼中,隻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何德何能讓陛下和宰相們打擂台?
李仕給段誌玄治病也不是什麼隻得保密的事,再加上尉遲寶慶和他的那幫狐朋狗友到處吹噓,紇幹承基派人隨便打聽了一下就知道了。他隻是太子殿下的私人幕僚,說是幕僚,其實和太子殿下豢養的那些死士也沒什麼區別。但是他自己卻有更高的追求,畢竟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嘛。太子殿下一直以來倚重的都是杜荷那些公門子弟,對於他們這些人完全不重視。為了在太子殿下麵前顯示出自己的不同之處,他一直都想做出一些能讓太子殿下倚重自己的事來。現在聽說了李仕和孫思邈給晉陽公主看病的事,他就感覺自己的機會來了。
在得知晉陽公主當日出宮,第二日一早就去了鄂國公府,他的心思就活泛起來。誰知李仕一連兩日都沒出府門,正當他苦思冥想,如何把李仕從尉遲恭府上弄出來的時候,派去盯梢的人來報,李仕和尉遲寶林出府了。他一路派人打探,提前在安樂裏的一處宅院中等候。誰知李仕連麵都不見,轉身就跑了,實在是出人意料。
晉陽公主是陛下最寵愛的孩子,如果能讓她在陛下麵前替太子殿下說話,那魏王就是再修十部《括地誌》也是無濟於事。紇幹承基雖然想的挺好,奈何李仕完全沒他機會見麵。不過他也沒灰心,這麼多年下來,他早就學會了忍耐和等待,他就不信李仕能一直都不出來了。
李仕這時正在跟程咬金和尉遲恭抱怨:“伯父,你們是沒看到,陛下賜給小侄的宅院,都快出了長安城了,。再遠一點,幹脆就在涇東村給小侄修一座大宅院,小侄搬回去得了。”
“看你小子還有心想著宅院,對有人要見你的事想清楚了?”程咬金似笑非笑道。尉遲恭派人把他請過來,說了李仕遇到的事之後,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想沒想清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侄不會去摻和這種事。不過,小侄還是想不通為什麼會有人注意到小侄呢?來長安這些日子,除了去段伯父家裏一次和進宮一次,其他的日子小侄可是連府門都沒出的。”
作為一個死宅,李仕隻要還有能消遣寂寞的東西,他都是懶得動彈的,更別說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大唐,誰知道會碰到什麼稀奇古怪的事。他打算先躲在房中看書,再和尉遲寶慶聊天來不斷的了解這個世界,在他認為他能一個人出去,不會因為犯了夜禁或者其他一些他現在還沒搞清楚的事情而被抓起來之前,他絕對不會一個人出去的。反正長安城就在這裏,早兩天看玩兩天看,應該也沒什麼太大區別。
“你先是給老段治病,後又進宮給晉陽公主看病,這些都不是什麼機密的事,有心人一查便知。要說處默和寶林他們被人看上,那也是因為老夫和敬德的關係,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會打你的主意?你確定是太子殿下的人要見你?”程咬金說道這裏也是一臉的糾結,實在是這件事實在是太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應該是,小仕也不是太肯定。不過與小侄傳話那人雖然一身遊俠兒裝束,可是高鼻深目絕不是我大唐之人。在現在這種時候急著四處拉攏人,而且還用胡人下屬的應該也沒別人了,魏王殿下號稱名士,想來是不屑使喚胡人奴仆的。”
李仕頓了頓又道:“管他是誰呢,反正還是那句話,現在正是風雲激蕩之時,稍有不慎就有殺身之禍,伯父們也要謹慎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