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仕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有氣無力的來到演武場。尉遲寶慶見李仕來了,隨意的招呼了一聲就繼續跟他那萬年不變的石鎖較勁。李仕胡亂的抻抻胳膊抖抖腿,就靠在兵器架上問尉遲寶慶。
“寶慶,你對齊王熟悉嗎?”
“齊王?不熟悉,我爹不讓我和皇子們玩。”
果然,最後一絲幻想也破滅了。本想著想尉遲寶慶這種人,應該會和李佑玩得來,沒想到尉遲恭早就有交待。那程處弼那裏也是不用問了,從身邊的人拉關係接近李佑看來是行不通了。
李仕和仆人交待了一下,就一個人出了府。他在長安繁華的大街上信馬由韁,每當他迷茫的時候他就會一個人四處遊蕩,想要找出些頭緒。
馬停住了,李仕低頭一看,一個青衣勁裝的漢子牽住了籠頭笑嗬嗬的說:“小郎君,我家主人恭候多時了。”
四周還有幾個一樣裝扮的大漢隱在人群裏,李仕歎了口氣:“頭前帶路,我這就去會會你家主人。”
果然一個人出來是不行的,前幾天一直無事,還以為太子已經忘了他這個小人物了。沒想到今天一個人出來,馬上就撞人手上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就去見見吧,他現在滿腦袋的官司,實在是有些不耐煩了。
大漢牽著馬來到了平康裏一棟平平無奇的小樓,走進去卻是別有洞天。衣著華美的小娘子們穿行其中,見到李仕一行人過來也隻是微福行禮,不見半分妖嬈風塵之色。轉過一處回廊,隻見假山石獸屹立其間,間或有人從假山胖的小徑走出,耳邊還有隱隱約約的歌聲傳來。
李仕這時就更迷茫了,這是什麼意思?看這裏分明是人家的隱秘據點,帶他來這裏難道是篤定了他不會拒絕太子的拉攏?還是說他一旦拒絕就走不出這裏了?李仕臉上泛起了一絲苦笑,這裏的這人真是自大的的可以啊!
沿著假山胖的小徑走到了一處小院的門前,優美的歌聲已經越發的清晰了,中間還夾雜著一些男人喝酒喧鬧的聲音。
帶路的大漢在門邊躬身笑道:“小郎君請進,我家主人就在裏麵。”
今天這事,處處都透著些詭異,讓他自己進去,都不用通報的嗎?難道裏麵的人算準了他今天一個人出門,還肯定會被“請”到這裏來?
已經都到了門前了,李仕又再多的疑問進去就肯定會有答案了,他振了振衣袖,壯著膽子推開了門。看到裏麵的景象,他差點沒跌一跟頭。
院子裏擺了十來個坐席,一群人就在院中飲宴,席中還有幾個俏麗的歌伎正邊舞邊唱。這些都沒什麼,重要的是坐在席中正大呼小叫的那個人他認識!他想破腦袋都想不通,為什麼這個人會在這裏!
李仕顧不得其他,衝上前去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袖:“袁叔!你怎麼在這裏!”
席上的人一愣,再一看李仕,馬上嗬嗬笑道:“小仕,你來啦。”這位不是他人,正是李仕苦思冥想,要把他救出火海的袁猛!
其他人這時也都看著李仕和袁猛,李仕正怒氣衝天的跟袁猛吼道:“袁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席間一個二十多歲俊秀非常的年輕人站起身來:“小郎君勿怪,是本王聽袁猛說起小郎君,渴求一見,這才命人請小郎君前來相見,失禮之處還望小郎君多多見諒。”說完竟是躬身一揖。
李仕的頭皮都要炸了,還在想著怎麼把袁猛從李佑這拉出去,誰知人家還在想著怎麼把他拉進來。他僵硬的轉過身去,看著彬彬有禮,一臉和煦笑容的李佑生澀的說:“齊王殿下說笑了。不知殿下相召所為何事,在下自忖沒有什麼能讓殿下掛心的地方。”
一定要和他說清楚了,雖然李仕對這個世界沒有太大的認同感,但是他也不想稀裏糊塗的就把腦袋掛在城牆上給人當風景看。
李佑溫和的笑了笑:“小郎君不要驚慌,本王請你來,隻是想領略一下郎君的風采。絕沒有其他的意思。”
信你才怪,皇家的人心多髒啊。李仕光棍的道:“那現在見也見了,在下是不是可以告退了。”
“郎君請便,不過本王還是想和郎君痛飲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