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霄,你不許喝了!女娃家,喝成這個樣子,成何體統?”趙丁香一把奪過淩霄手裏的酒杯。淩霄眼淚鼻涕泥了一臉:“媽,你說滕蔓蔓有什麼好?秦遊為了她,不要我了!”“霄霄,要媽說呀,這世上最勉強不得的就是感情了。感情這個東西呢,就像在你前方被風吹得滿天飛的方便口袋,你可著勁追它,它還就跑得越快。”
淩霄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朝著她媽豎起大拇指:“媽真是高見呀!這話能放到研究生班的課程上。媽,您說說看,解幾元幾次方程那麼繁難的題目都有固定解法的,你說這感情咋的就沒本教科書?”趙丁香親昵地點了點淩霄的額頭:“就你小腦袋瓜子裏東西裝得多。收拾一下,明兒還得早點起來,你可是答應秦遊他們去參加婚禮的。”淩霄眼睛跟貓似的,微眯了一下,陡然亮了起來:“去,當然去。我負責現場盆花的,我哪能不去?”淩霄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往自己房間跑去,趙丁香看著淩霄的身影,搖了搖頭。
“喂,你是蔓蔓嗎?我是淩霄媽媽。”“啊,阿姨您這麼晚有事嗎?”滕蔓蔓對著電話那頭的趙丁香,覺得抱歉萬分,聲音裏自然透著說不出的親熱。趙丁香心下一暖:“孩子,阿姨是祝福你和秦遊的。秦遊那孩子不錯……”蔓蔓咬了咬嘴唇,趙丁香特別寵愛秦遊,當自己兒子一樣寵著的,大院裏的人都知道。
“阿姨我……”蔓蔓的聲音帶著哭腔。趙丁香笑了:“傻孩子,阿姨還能不明白事理,感情這東西勉強不來的。”趙丁香想說點啥,可是她又不確定,這個時候她該說啥?趙丁香東扯西扯,總是到不了正題。滕蔓蔓一時也拿不準趙丁香此時打電話來的真正目的。或許趙丁香心疼女兒,親自替女兒討個公道?
趙丁香先擱掉了電話。淩霄和蔓蔓打小一起,這次兩人要不是為秦遊鬧翻,趙丁香一直以為自己生了兩個女兒呢,一張床上睡覺,一個鍋裏吃飯。隻是她的這個電話,打得滕蔓蔓心裏七上八下。
蔓蔓的婚禮那天,正值蝴蝶灣樓盤開盤。蝴蝶灣老總滕遠勝就是蔓蔓的三叔。這個三叔最疼的就是蔓蔓了:“說啊,蔓,要叔叔怎麼為你舉辦婚禮呢?”滕蔓蔓真的像根蔓藤掛在她三叔的脖子上,搖啊搖啊:“我要舉行一個盛大的蝴蝶婚禮,要在彩蝶紛飛中和秦遊,飛躍那紅塵永相隨。”
蔓蔓說著,就唱了起來。三叔點點她的鼻子:“行行,來場舉世無雙的蝴蝶婚禮。鮮花都說好了嗎?”“叔叔放心,這事淩霄負責的,婚禮半小時前進場,到時,親愛的,你慢慢飛,小心前麵的帶刺的玫瑰……”蔓蔓又唱又說離開了滕遠勝。滕遠勝看著走遠的蔓蔓,笑意彌漫全身,招呼手下:“會場盡全力布置,一切都要最好的!”
今天的淩霄真好看。08春晚周濤穿的綠色禮服幾乎讓全國人民大飽眼福,淩霄在猛咽口水的同時,也讓裁縫為自己仿做了一件。從來沒有機會穿過,沒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場了。淩霄穿上高跟不過一米六零,但皮膚白皙且嬌小玲瓏,穿上這件單肩帶的旗袍,簡直就是春風中嫩生生的竹筍了。淩霄注意到她的出場給賓客帶來的騷動,要不是今天是場婚禮,淩霄的這件禮服就會喧賓奪主。
還有半個小時婚禮就要舉行了!淩霄壓抑不住內心的興奮,不知道待會兒,她一襲綠裙,站到一蓬潔白的花朵中,會是怎樣的一種勃勃生機?想象中滕蔓蔓那張可愛的小臉會不會氣成豬肝色?還有秦遊?哼,什麼白馬王子?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沒準是唐僧。想到一會兒全場賓客也許會錯愕,也許會大笑,淩霄就得意得不行。
不過,今天淩霄罪可受大了。她本活潑,牛仔褲帆布鞋亂穿的主兒,包在這襲剪裁得當的旗袍裏,算是罪受大了。那雙要命的高跟鞋,擠壓得十個趾頭爭相叫屈。淩霄嘟著嘴安慰著擠成一團的趾頭:“乖,咱再挺半個時辰就回家,總得打敗新娘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