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很小很小的山村,在中國地界裏類似的山村不計其數。
全村除開外出務工人員,不到三十人,而且大多是老人。就是這樣一個村落,在同樣一個落霞滿天的黃昏,一位年過半百的老婦人拿出椅子坐到小院中,望向天空。
“已經走了吧!”
輕柔的風吹過小院,天邊幾隻歸鳥低聲鳴叫。
一滴晶瑩的淚珠慢慢從老婦人眼角滲出,終因積重麵滑落。老婦人動作很快,單手接住眼淚放入口袋中。
半晌,老婦人收起椅子回到房中,那裏有她收拾好的衣物,整齊的放在床頭。回頭又看了一眼房中一切,老婦人這才蹣跚走出房間。
在她家屋後,有口多年前挖的井,平日裏蓋著水泥板,今天老婦人將井蓋打開,一股子寒氣透上來。
“生命原來很簡單!”老婦人牙齒也快掉光了,說起話來會露風,但這句話說得很清晰。
可惜此時四周同樣沒人,自然也不會有誰聽到。
老婦人又回頭看了一眼周圍的景物,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晶瑩的珠子,鬆開來將其灑入井中。
“終於開始了!”
說完這句,老婦人輕身跳入水井,沒有水花,隻傳來沉悶的墜物聲。半晌突然有隻手伸出井沿,隻是手上的皮膚已經腐爛,顯露出裏麵的黑骨。似乎手的主人想爬上來,但努力了多次終無力地滑入井中。
山村從這刻起又恢複原本的安寧,隻是有那麼幾秒,吵鬧的鳥雀同時收聲,村裏幾位歲數最大的老人停下手中的活,然而他們隻搖搖頭,似乎不願去想,或是他們不願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