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地裏待得時間長了,身上又沒有穿披風,夏征的手冰涼冰涼的,要不是心急她哭了,夏征也不會把自己的冰手直接放到她的臉上。
“傻瓜!”
千言萬語,最終脫口的也就隻有這兩個字而已。林媛雙手緊緊抓住了他的手,想要把自己的溫度傳送給他。
這樣親密的動作以前並不是沒有,隻是她鮮少像今日這樣主動。夏征一愣,呆呆地嘿嘿笑起來,果然跟個傻瓜似的了。
可不就是個傻瓜,大冷天的居然找到這麼個空曠的地方等著,還一遍又一遍地在雪地裏來回走著,就為了給她一個驚喜,雖然東西很簡陋,但是心意極重。
林媛拽著自己身上的披風,將夏征的身子也一起裹了起來。
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如何沾點便宜的某人眼睛大亮,欣喜地將身子往前靠了靠,將額頭抵在了她的額頭上,唇角的笑意怎麼壓都壓不下去。
雪地上兩個小人兒手牽手,一旁的兩人身挨身,似乎完全忘記了此時的天空還在飄著大朵大朵的雪花。
坐在馬車上的林毅抬頭看天,小聲嘟囔道:“不就是下個雪嗎,還弄得這麼多事!想當年小爺天天趴在雪地裏訓練,也沒感覺這雪多麼好看呐!”
回福滿樓的路上,林媛把今日在程老先生那裏的見聞一一講給了夏征聽,不過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關於偶遇馬俊英的事,她卻是一筆帶過沒有多加贅述。
但即便如此,某隻大醋壇子還是敏銳地挑了挑眉,又是馬俊英,看來上次請他吃的糕點沒有吃夠啊!
林媛還在自顧自地說著自己的打算:“劉掌櫃跟程老先生是舊識了,平日裏也經常去幫助他,收購的事就交給他去辦。還有關於程老先生的起居,他年紀也大了,身體也不好,我打算找個小廝專門去照顧他。哎,你是沒有看到他的房間啊,那麼簡陋,可是學生的教室裏卻是樣樣俱全,這樣的老先生可比駐馬鎮學堂裏那些人強多了。”
自從聽了孟良冬在駐馬鎮學堂裏的遭遇之後,林媛就對那裏的先生們沒有一點好感了,雖然說她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人,但是打心眼兒裏卻是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妹妹們以後去那樣的學堂裏讀書的。
說起了駐馬鎮學堂,林媛又想起二表哥劉誌陽了,二表哥過了年以後就要到鎮上的學堂讀書了,希望他可不要像林永樂林永誠一樣學壞了才好。
見林媛又在走神,夏征伸手在她額頭敲了一下,嗔道:“爺都要走了,你還不好好地跟爺說說話,居然還走神!哼,是不是在想那個馬俊英?”
“哪有想什麼馬俊,你說什麼?你要走了?”林媛也顧不得揉自己的額頭了,瞪大了眼睛望著他,雖然一早就知道夏征是要回京城過年的,但是知道要走和真的要走了還是不一樣的,心裏,好像有點舍不得。
“怎麼,不舍得爺?”夏征心裏也不舍得,不過還是故作輕鬆地擠出了個笑來。
林媛嘴硬地哼了一聲:“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舍不得了?我啊,巴不得你趕緊走才好呢,你走了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地掙銀子養小白臉兒了。”
“你敢!”
雖然預料到了林媛不會說軟話留他,但是聽到她說起養小白臉兒的話還是氣不打一處來,這丫頭也太彪悍了,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啊!
“你說我敢不敢?”林媛挑眉斜睨著他,甩給他一個威脅的眼神:“某人回去了,就有秋語啊冬語啊的陪著了,我找個小白臉兒養養也不行?”
秋語啊冬語啊的?
夏征噗哧一樂,原來這丫頭是擔心這個啊。
夏征長臂一伸,將某人攬到了自己懷裏,又將她柔弱的小手放到了自己胸口,笑道:“放心吧,我這裏啊,膽小,有你守著可不敢再讓別人進門了。”
林媛勾唇一笑,不過隻是一瞬間隨即變臉了,放在他胸口的小手狠狠地捏了一把那裏的嫩肉,聽著某人吃痛慘呼才氣呼呼地哼道:“你這話哪裏是在誇我,明明是在抱怨!說,你是嫌我凶啊還是嫌我彪悍?啊?”
“不敢不敢,娘子賢良淑德,哪裏能跟凶和彪悍沾上邊?為夫說錯了說錯了,該打該打!”夏征油嘴滑舌地本事一拿出來,果然逗得林媛噗哧一樂,生不出半點兒脾氣來了。
不過回京的事卻是已經改變不了的了,現在已經是臘月中旬了,即便是夏征快馬加鞭,回到京城也得兩天的時間。而且像他這樣的大戶人家,年底正是各個家族走動關係的時候,他不能不回去。
所幸林媛給安樂公主準備的禮物已經做好了,隨時都可以讓他帶回去。
回到福滿樓,該準備的東西就開始準備了,先是囑咐了劉掌櫃去程老先生那裏談收購的事,當然她也沒有忘記讓劉掌櫃安排人照顧程老先生的起居。
原本夏征是打算兩日後動身回京的,但是因為這場雪,恐怕要把時間再錯後一些了。不過再怎麼錯後也不會很久,所以林媛還是抓緊這幾天的時間給他準備各種回京要帶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