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院裏看熱鬧的幾個婆子就擼著袖子自告奮勇了,林思語眼神一動,沒想到這個金靈兒真的敢讓人攆她,大喝了幾聲,但是在那些已經認定了金靈兒為未來主母的婆子麵前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她們幾個拉的拉,拽的拽,連林思語懷裏的貓都被拎著脖子扔了出去。
林思語也不傻,大聲叫起來,口口聲聲都說金靈兒是潑婦,一言不合就攆人。其實她就是存了僥幸心理,希望李承誌能夠及時趕到,一來救她,二來也能看清楚這金靈兒的真麵目。
隻是可惜,此時的李承誌正被狐朋狗友們托著灌酒呢,別說林思語了,恐怕這會兒連自個兒是誰都忘了。
紅梅用手指揉了揉耳朵,不耐煩地皺著眉頭:“少夫人最怕吵了。”
攆人的婆子們立即會意,伸手就去堵林思語的嘴,奈何這林思語此時也顧不得形象了,張嘴就是一咬。那被咬的婆子哎呦一聲,也來了氣,把腰間別著的剛擦了桌子的抹布抽出來,一把塞進了林思語的嘴裏,惡心地林思語連臉都綠了。
一開始攔人的兩個小丫鬟交換了一下眼色,上前扯住林思語的一條腿就往外拖。那婆子卻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根本沒打算動手,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一向目中無人的林姨娘像條癩皮狗似的被大家給扔出了院子。
人被攆了出去,紅梅痛快地彎了彎唇角,看了那婆子一眼,笑道:“媽媽剛剛攔人受了傷,我家小姐體諒你年紀大了,腿腳不便,會跟夫人請示放你早日出府享福去的。”
婆子愣了,新夫人這是不滿她牆頭草了,早知道如此,剛剛就不該想著明哲保身,應該跟那些人一起把林思語攆出去的啊。
婆子求饒的話還未出口,就聽得紅梅又道:“林姨娘,你明明知道我家小姐打小就怕貓,還故意帶著貓來嚇唬她,真是其心可誅!等下我要親自回稟了老爺夫人,請他們出麵給我家小姐做主。”
紅梅這話就是把所有責任全都推到了林思語頭上了,誰讓她自己抱著貓衝撞了新夫人了?別人不知道,老爺夫人可是清楚的,新夫人肚子裏可是有李府的血脈的。這下,就算李昌有心護著,這林思語也要吃一番苦頭了。
婆子眼珠子一轉,這麼好的機會怎能放過?
“紅梅姑娘,老婆子雖然歲數大了,腿腳不便,但是傳個話還是能幹得了的。您是少夫人身邊的人,夫人一時半刻都離不開您,這跑腿的活兒就交給老婆子我去幹吧!”
紅梅斜眼瞧了她一眼,婆子討好一笑,一個勁兒地點頭哈腰。
“既然如此,那以後就勞煩媽媽你了。”紅梅嫣然一笑,轉身回了房間,這婆子是李府的老人,她去告狀可比紅梅去要管用得多。
婆子暗暗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籲了口氣,“以後”?那就是說她不會被攆走了?太好了!
有了這婆子繪聲繪色的描述,林思語的惡行都快趕上大牢裏的慣犯了。
金氏正愁沒有由頭整治林思語呢,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當即就宣布禁了她的足,還把那隻惹事的貓給浸到了池塘裏淹死了。
這隻貓是李昌送給林思語討她歡心的,林思語得了貓以後整日裏抱著,就連給金氏請安也不放下。金氏又十分討厭身上長毛的東西,奈何這賤人仗著李昌疼愛早就對她不敬了。金氏想要弄死那隻貓,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今日,總算是遂了心願。隻是可惜,沒能把那個林思語也一起弄死。
當李昌知道林思語的惡行以後,又是痛心又是失望,雖然不忍心,不過為了自己的孫子,還是默許了金氏對林思語的懲戒。
至於李承誌就更不用說了,自己的兒子都快被她殺死了,能不心疼?當即對金靈兒心存愧疚,更加疼愛了。
可憐了林思語,一個人被關在院子裏,除了盼兒誰都見不到,府裏那些下人一個一個的全都是勢利眼,連每日的飯菜都是剩下的。
隻是,林思語被禁足的事可是苦了柳娘了,李昌又想到了她的好,重新寵愛起來。雖然柳娘不願意,但是能得到李昌的寵愛就能得到跟林思語一樣的特殊待遇,她出門見沈大軍的機會就更多了。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金靈兒和林思語的糾葛,終究隻是李府宅子裏的家事,要不是盼兒和櫻桃說起來,林媛都不知道。
這日,林媛剛從稻花香處理了一些瑣事準備回福滿樓,就在路上遇到了火急火燎的大憨子。這大憨子很少來城裏,這又不是過節,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林媛趕緊追上去,一問才知道,他是來城裏請大夫的。一般村裏人病了都是在鄰村找個土郎中看看就行了,很少來城裏,除非是病得很嚴重。
“村長爺爺怎麼了?嚴重嗎?”林媛緊緊抓住大憨子的袖子,著急地問道:“你要去善德堂?我有認識的人。”
大憨子被林媛說的一愣,都忘了走路了,結結巴巴說道:“不,不是俺爹。是,是你爺爺。”
林建領?
林媛腳步一頓,抓著大憨子袖子的手不由自主地鬆開了。
當林媛趕回林家坳的時候,林家信正坐在屋裏哄著小永嚴,雖然遠遠地就能聽到他的笑聲,但是林媛心細地發現,林家信總是低著頭,眼圈是紅的。
咬咬唇,林媛輕輕退了出來,劉氏苦澀一笑,低聲道:“今兒你憨子叔過來了,說你爺爺他,這次很嚴重。你爹怕你不同意,偷偷地給了你憨子叔十兩銀子,請他去鎮上請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