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嬸子連連賠著不是,也懶得再見到林永誠了,看了馬氏一眼,歎了口氣躲到了劉氏身邊。
王大根雖然跟林永誠的親事談不成了,但是他也沒有走,他還得討個公道呢!算上他們家,臨近的四五戶人家幾乎都被偷了銀子,現在小偷抓住了,他們得把銀子要回來才行。
一直沒有說話的王村長終於開口了:“老村長,這人是你們村裏的,我不管他在你們村裏有沒有犯事,總之在我們村裏偷了好幾戶了,這事,您得給我們一個交代。”
這事的確是自己理虧,老村長連連點頭:“一定一定。”
說完,老村長緊鎖眉頭,看向了地上的林永誠,一開始知道小偷就是林永誠的時候,他真真是沒有想到,這麼好的一個孩子怎麼就幹了這種事?雖說他之前也偷過林媛家的磚,但是那次的事他更相信那是因為報複。
可是這次呢,他跟王村的人之前從未見過,難道也是報複?
“哎。”老村長歎了口氣,看向了林家忠:“這是你的兒子,你說吧,怎麼處置。”
林家忠趕緊抱拳拱手:“老村長,我兒定然是無心犯錯的,還望村長放過他這一次吧。”
老村長杵杵拐杖,無奈道:“不是我不幫你,若是發生在咱們自己村,多少我好歹也能幫你說說壓下來。但是,這次的事,你也知道,作為村長我不能徇私,總要給王村長一個交代才好。”
說到這裏,老村長衝林家忠使了個眼色,林家忠在鄉紳家做賬房先生久了,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厲害,一個眼神就明白了老村長的意思,他趕緊向王村長抱了抱拳,一幅痛心悔恨的樣子:“王村長,犬子不懂事,但他向來心善老實,這次定然是鬼迷了心竅才會做出這種事來,還望村長您大人有大量,饒過他這一次吧。”
“林大爺,不是我非要把你兒子送到縣衙才算,隻是你兒子實在是犯罪太多,你可知道他在我們村裏偷了多少人家?整整六戶啊!我們王村建村百年多,從未發生過這種事,本來還以為會跟你們林家結成親家,會你兒子也是以禮相待。可是,哎。”
王村長歎了口氣:“林大爺,你兒子的事我們也都知道,他之前在鎮上念書,隻是不知道為何突然退學了?難不成……”
王村長這麼一說,大家都明白是什麼意思了,難不成是林永誠之前在學堂就偷東西,所以才會被學堂給退了?
聽到村民們小聲議論起來,林家忠趕緊解釋:“不會不會,我家兒子當時是因為弟弟突然過世,心情悲慟,才會無心學習被學堂退學的。不過村長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已經跟學堂說好了,等犬子身體好了之後,還會繼續回去念書的。”
林媛動了動眼皮子,那個學堂隻要有錢就能進去,這裏發生的事到底是怎樣的,還不是他想怎麼說就是什麼?
不過這王村長顯然要聰明得多,笑了笑:“林大爺,你真不愧是賬房先生,這口才也是一流的。關於你家的事我們來之前都打聽好了的,大兒子在學堂從不好好念書,青樓妓院那可是常客。而你的二兒子更是厲害,打架鬥毆,被關進了大牢裏,連腿都被打折了。我說林大爺,你這家教可是夠好的,兩個兒子沒一個成器的。”
王村長這話說得實在是不客氣了,不過也難怪,若不是麵對的是小偷的父親,他也不會這樣說話難聽。
林家忠一時語塞,雖然被說得麵紅耳赤,可是竟是找不到一句話反駁。他想說自己還有一個女兒,可是一想女兒的身份,還是乖乖地閉嘴了。
老村長也想給林家忠說句好聽的,可是他想了半晌,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這林永誠實在是沒有什麼地方值得人家同情和原諒啊。
正在這時,一直沉默的林家信突然開口了:“王村長,不知道王村長可還記得在下?那年村長的兒子成親,是我給您家做的家具呢!”
看到林家信,王村長眼睛一亮,別說做家具了,就是沒有做過家具他也認識這人啊!林家坳裏出了個十分厲害的小姑娘在鎮上開鋪子當老板,這可是十裏八村人人傳唱的事呢!
“哎呦我哪能不記得?”王村長笑容滿滿,在看到他身邊淺笑的林媛和一臉萬事不關心的夏征時眼睛轉了轉,這應該就是大家說的那個小姑娘和福滿樓的少東家了。
“林家二爺可是有福之人呢,大家都傳開了,您啊,生了個好閨女!”王村長一句話誇了林家信兩口子和林媛三人,真是個人精。
林媛偷偷笑了笑,她就知道自己爹爹一定會出手幫忙的。
林家信笑了笑,看著地上的林永誠道:“隻是可惜,我這侄兒實在是不爭氣。王村長,希望您看在我之前也給你家做過家具的麵子上,高抬貴手,放這孩子一馬吧。”
林家信開口了,王村長自然答應,再說了,他也沒打算真的把這個林永誠帶去官府,隻是想要把村人們損失的銀子找回來罷了。
“林二爺發話了,這個麵子我自然要給。這樣吧,這要這孩子把偷的我們村裏人的銀子還回來,我們就不追究了,如何?”
王村長見王大根幾人也紛紛點頭同意,就不再說什麼了。
不過,這次輪到林家忠犯難了。
因為兒子偷得銀子根本就沒有在家裏也不在他身上,他去哪兒還銀子?
“孽子!”林家忠氣急,一腳踹在了林永誠胸口,罵道:“還不把銀子拿出來!老子的臉都被你給丟光了!”
地上一直跪著的林永誠硬生生地受了這一腳,竟然一點兒也不躲閃,大家還都以為這孩子都嚇傻了呢!
此刻再看,林永誠臉色蒼白,眼神空洞,還真就是一幅被嚇傻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