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比賽呢,搬凳子做什麼?
眾人麵麵相覷,緊接著便看到林媛十分坦然地接過小太監的凳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不僅坐了上去,還隨手拿了根洗幹淨了的黃瓜哢哧哢哧啃了起來。
那吧唧吧唧動彈的小嘴兒,看上去又活潑又可愛。
眾人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這,這平西郡主也太隨意了吧,天哪,居然當眾啃起了黃瓜,難道她不知道這是在比賽嗎?
別人都在爭分奪秒地做菜,她倒好,居然優哉遊哉地吃起了黃瓜!
大家隻看到林媛在吧唧吧唧啃黃瓜,卻沒有聽到她其實還在跟小太監聊著天。
“喂,你也去搬個凳子啊,咱們還得好一會兒才能做菜呢,不著急。”
小太監心裏苦,撇著嘴抹著冷汗,能在老皇帝麵前坐著吃黃瓜的人,古往今來也就林媛這麼一個了吧!
“郡主啊,您,您還是趕緊吃趕緊做菜吧,陛下不是說了嗎?咱們不僅是比賽誰做的好吃,還要看誰做的快呢!”
這個郡主也太不著急了,先不說陸大人了,就連白大人都難得的認真起來,全部身心都投入到比賽中去了。
一根黃瓜啃完了,林媛又把手邊的一根胡蘿卜****起來,哢嚓一口啃了下來,咕噥著說道:“這胡蘿卜還挺好吃的呢,不過,還是不如我們溫室裏的胡蘿卜好吃!”
一邊說著,林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隨口問道:“哎,小太監,我問問你,你可知道禦膳房裏的菜都是從哪裏運來的嗎?”
這個小太監並不隸屬於禦膳房,但是在宮裏呆的久了,有些事自然也能打聽得到。
“這個嘛,聽說是從各個地方收來的。郡主您也知道,冬天嘛,冷,哪裏有這些新鮮的好菜?無非就是誰家有溫室,就去誰家收一些。不像夏天,直接在大街上隨便拉點就行了。不過啊,既然是往皇宮裏送的,自然不是一般人家的菜就行的,這些人啊,都是有靠山的呢!”
小太監本就話不少,跟林媛相處得熟悉了,說起話來更是滔滔不絕,咕嘟咕嘟個不停。
果然跟林媛猜想的一樣,皇宮裏的東西自然不是一般人家的菜就能隨意進來的。看來她想把劉思良溫室裏的青菜送進宮裏來,還是需要費些心思的。
一邊啃著手裏的胡蘿卜,林媛便開始打量起兩邊比賽的人的動作了。
雖然中間有屏風隔著,但是無奈,屏風並不嚴實,所以林媛還是能隱約看到他們的動作的。
這或許就是選擇中間的比賽台子的好處吧!
正如她說所的,陸衝手裏的是魚,白經手裏的是雞,而且看兩人都往爐子上放了蒸鍋,想必都是要蒸著做的。
白經做的是白切雞,將雞處理好之後,把各種調理一股腦地都扔進了大碗裏後,便放進了蒸鍋裏開始蒸著了。
而陸衝的魚卻不是那麼簡單了。
林媛仔細看了看,突然眼睛大睜,呦嗬,怎麼這魚的模樣有些眼熟?
陸衝手裏的魚已經被切成了好多條條,不過在魚腹的位置上並沒有切斷,再經過他巧手地擺放,很快,大大的盤子上便出現了一隻宛如孔雀開屏一般的孔雀魚。
可不是眼熟嗎?
這孔雀魚正是自己當日給許幕晴做的那隻啊!
林媛手裏的胡蘿卜像是定住一般停在了嘴角處,甚至都忘記了咀嚼。
她明明記得當時許幕晴說過,從來沒有吃過孔雀魚的,但是現在陸衝怎麼突然就做出了孔雀魚?
許幕晴家世不普通,就算是宮宴也是參加過多次的,再加上她本就是個十分貪吃的小姑娘,林媛相信她的話。
許是感覺到了林媛的目光,將孔雀魚放進蒸鍋之後,陸衝便扭過頭來對著她神秘一笑,那笑容裏包含的意味複雜得很。
林媛撇了撇嘴,算是想明白了,陸衝是醉仙樓老師父莊康平的徒弟,自然跟醉仙樓的人相熟的很。
而許幕晴又跟嚴如春是好姐妹,應該是許幕晴在林媛這裏吃過孔雀魚之後,興高采烈地告訴了嚴如春。
嚴如春家中就是開酒樓的,肯定對菜肴很是敏感,所以就將這道孔雀魚記在了心裏。想必陸衝就是這樣知道這道菜的了。
“哼!”
在心裏微微一哼,林媛送給陸衝一個大大的白眼兒,這家夥就是故意在自己麵前做這道菜的。
剛剛那個眼神已經表明了他所有的心意,這家夥就是想用同一道菜來驗證誰的廚藝更好。
既然如此,那就來比比到底誰的廚藝更厲害!
將剩下的那截胡蘿卜三兩口塞進了嘴巴裏,林媛拍了拍手便示意小太監給她準備鍋子炒菜了。
相比於白經,陸衝才是這次比賽中最大的對手,林媛自然不能掉以輕心。
她做的都是炒菜,在技藝上就有些取巧,所以才會在最後炒菜之前故意停下來等了一會兒,就是為了跟這兩個人有個相對公平的比賽。
不過說公平又豈是真正的公平?
林媛搖搖頭,將所有的雜念都拋諸腦後,專心致誌地炒起菜來了。
首先炒的是京醬肉絲,鍋裏放底油,待油熱後將肉絲滑進去翻炒均勻,然後將提前準備好的甜麵醬放進去,最後調味兒就好了。
將肉絲兒炒好後,林媛換了個鍋子,繼續放油炒魚香肉絲了。
魚香肉絲最講究的就是這個魚香汁,將糖醋鹽以合適的比例調好之後,倒進翻炒均勻的蔬菜裏,很快,整個大殿裏都開始彌漫著魚香汁的香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