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哎呦!”
兩聲慘叫幾乎同時響起,一個抬著雲氏腿的健壯婆子捂著自己的雙手大聲慘叫。
而被她毫不留情扔到了地上的雲氏,也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大聲哀嚎起來。
林毅出手是有分寸的,那幾個婆子有的抬著雲氏的腦袋,有的抬著雲氏的胳膊。
他挑選的是最不容易傷到雲氏的抬腿的婆子,所以雲氏頂多隻是嚇到了而已。
但是對於心腸狠毒的人來說,林媛可不認為這麼一點小小的變故能嚇到雲氏。
“啊!老媽子,你醒了?那正好,趕緊給我銀子吧!六十五兩,隻能多不能少哦!對了,茗夫人簽訂的合約的就在這裏呢,你若是有疑問,不妨過來看看。若是不還銀子,我可就真的要一紙訴狀告上京兆尹了呢!”
說著,林媛抖了抖手裏的合約,那正是茗夫人跟她簽訂的用工約定。
雲氏哪裏還有心思去看什麼用工約定,若是可以她真想將那張紙搶過來一把吞進肚子裏去!
裝暈是不行了,雲氏眼珠子一轉,立即轉變了策略。
她虛弱地任由丫鬟婆子們攙扶著,有氣無力地說道:“啊,原來,原來真的是來討債的啊!隻是,我家媳婦兒又沒有說不去了,何來的違約一說?既然不違約,那這銀子也就沒影了吧?”
林媛眉頭一挑,沒想到這雲氏居然還是個能屈能伸的,笑道:“你這老媽子倒也算是個知趣兒的,隻是可惜啊,之前你們府裏的管家來我們逸茗軒說,茗夫人身子不適,以後都不會再來逸茗軒做事了。嘖嘖,那家夥還大言不慚地讓我把茗夫人這些日子的工錢結算給他呢!嗬,真當我們逸茗軒是冤大頭了?什麼人都敢上來敲一杠子?笑話!”
鍾實去逸茗軒傳話的事,雲氏自然是知道的,不僅知道,而且那個討要工錢的活計還是她派給他的。
雲氏臉色訕訕的,笑得比哭還難看:“那個,那個鍾管家就是個見錢眼開的東西,姑娘可不要跟他一般見識。我們哪裏會說那種話?那根本就是沒有的事,沒有的事呢,嗬嗬。”
一邊笑著,雲氏的眼珠子就一直往院門口的方向瞄,要不是林毅給她使了個眼色,林媛還都沒有發現。
院門口的牆角那裏,隱約露出了一個男人的靴尖兒,能讓雲氏給幫忙打掩護的人,整個鍾府除了鍾應茗應該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了。
林媛冷笑一聲,好一個鍾應茗,遇到討債的,自己當了縮頭烏龜讓媳婦兒出頭。
現在恐怕要招惹上京兆尹了,他又當起了縮頭烏龜,隻是這次是讓親娘出頭了。
到底什麼時候他才能真正的男人一次,為這個家出頭?
林媛十分不地道地在心裏自己接了自己一句:在床上的時候。
既然那個鍾應茗也在,那林媛就更不能心軟了。
“嗬,你這個老媽子說沒有就沒有嗎?就像之前那個鍾實,他好歹還是個管家呢,你呢,不就是個掃地的老媽子嗎?你們兩人比起來,我還是覺得鍾實的話比較可靠。”
雲氏這次是真的生氣了,這都說了半天了,這丫頭居然還拿話壓她呢!
什麼老媽子啊,她哪裏是老媽子了?難道她長得像個老媽子嗎?她身上的衣裳可是五兩銀子一身的呢,老媽子穿的什麼,也敢跟她相提並論?
不過,即便心裏將林媛輪番罵了一百遍了,可是雲氏臉上還是不敢露出絲毫不悅。
別看這小姑娘年紀小,可是嘴巴厲害得很。更重要的是,這丫頭手裏還握著他們的短處呢,他們可沒有六十五兩銀子賠給她。
“我,你不相信我的話,總該相信鍾家老爺吧!”
雲氏把心一橫,也不顧兒子連連擺著的手,直接衝著院門口的方向叫道:“呀!這不是咱們府的老爺嗎?正好,老爺來了,就請姑娘跟老爺說事吧!”
鍾應茗哭得心都有了,他的手都快搖得斷掉了,結果他娘還是把他給叫了出來。
箭在弦上了,鍾應茗就是再不願意也得站出來了。
林媛終於見到了鍾應茗的真實麵目。
隻見眼前出現了一位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麵如冠玉,光看長相的話,絕對是個美男子。
林媛暗暗搖頭,怪不得茗夫人會被這個男人迷得神魂顛倒的,要不是因為有了夏征這個絕世美顏,隻怕她也會被鍾應茗的外表所迷惑。
不過,長相歸長相,最重要的還是看人心。
隻要一想到這個鍾應茗做過的齷齪事,林媛就覺得眼前這個容貌俊美的男人像恭桶裏的蒼蠅蛆一樣令人惡心。
“這位姑娘,如何稱呼啊?”
鍾應茗以前畢竟是做過生意的,一見麵便十分有禮貌地跟林媛搭話。
“小女姓林。”
“原來是林姑娘,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林媛嘴角一撇,不屑道:“我進來的時候你正忙著跟青樓女子在床上作樂呢,當然是有失遠迎了。”
鍾應茗臉上的笑容一僵,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文文靜靜清清秀秀的小姑娘,居然一開口就那麼輕而易舉地將青樓女子和床上作樂的字眼兒吐了出來。
這,京城的女子們都是這麼豪放得嗎?
林媛可沒有心思跟他們兜圈子,既然這男人來了,她就要開始了,既要讓茗夫人對這個醜陋的男人徹底死心,也要從雲氏那個摳門老太婆手裏拿到最多的補品。
“方才鍾老爺一直在床上忙活著,想必是不知道我來做什麼的。既然現在來了,要不要我再把之前的賬目重新算一遍給你聽?”
鍾應茗壓下心中震驚,直接將林媛口中的在床上忙活幾個字眼省略掉,故作鎮定地說道:“我已經聽得清清楚楚了,這件事,絕對是誤會。林姑娘,我們從沒有讓鍾管家傳達過內人不再去逸茗軒做事的話。這不,他也在這裏。還不趕緊跟林姑娘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