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要開心?”他重新拿起鉛筆在耳跡轉了半圈,看著我說道:“我又不是開發房地產的又不包養情婦,我要那麼多房產幹什麼?還不是放著生灰。”
我被他的話逗笑了:“那你和蘇煙分手分的真不是時候,要是你們兩個還在交往,這筆產權不就有著落了?”
“姐姐,我和她交往的時候她很有原則的,沒有拿我半分錢。”他在畫板上畫些什麼,“她怕我以為她是看中了我的錢才和我交往的,所以在錢的問題上很分明。”
“難道你們出去吃飯也是AA製?”我嗤笑一聲,“說真的,我看你之前和她相處得挺好的啊,為什麼突然就分了?你不是害為了她和爸吵了很多次嗎?都已經訂婚了。”
“你們誰把這訂婚當真啊?”他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一個個都看我的笑話呢。”
我的笑容有些淡了:“看不出來啊,你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的嘛。那你說,你和她訂婚又分手,你到底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這在國外很常見,有的人要到訂婚才明白她不是自己的真愛。”他說了一句法語,“我覺得和她不合適,她不是我的真愛。”
“你有真愛嗎?”我笑了。
“你猜,猜對了我告訴你。”他笑了笑,唇角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我懶得猜。”我有些失望,看來他和蘇煙複合是不可能了,他這副樣子肯定是對蘇煙沒有感情了,也許一開始就沒有,誰知道呢。“那你想好了怎麼處理這筆產權了嗎?”
他搖搖頭:“我對它沒興趣,你感興趣的話我可以給你。”
“你不早說,”我故作懊惱,“你要是在這些產權轉移之前說就好了,我可以拿這些產權給安氏送一份大禮。”
“怎麼說?”
“倒買倒賣,”我說,“操作得當的話安氏會惹上官司。”
“他們在乎那點錢嗎?”他笑著問我。
“不在乎。”我搖頭,微笑,“所以我隻是做個假設。”
“安西顧讓你左右力拙了?”他笑一聲,說出的話卻讓我警鈴大作。“要想登上最高點,安氏還隻是一個墊腳石,等你坐到了第一把交椅上之後,你麵對的困難會比這棘手得多,蕊蕊。”
這種話題總是讓我神經繃緊,就像有一個敵人正在把獵槍對準我。很奇怪,我想要Athena的繼承權,我也無數次地承認過,但是唯獨沒有這次來得那麼……感覺怪異。
就好像名晨不應該說出這麼一句話,可是他說的這句話似乎又合乎情理。
“聽起來你對此感觸頗深啊,名先生。”我心中感覺怪異,但是麵上仍然是一派常態,表麵功夫我一向最是擅長。
“我見識過,”他輕描淡寫地說道,“我身邊有幾個朋友,比我大。他們都是擔任高級職務的大人物,為各自的公司打下一片江山。但是很多人都勞累過度,去世了。”
我咬緊了唇。
他放下了鉛筆,看著我說道:“蕊蕊,你現在的工作強度已經很大了,再要強很容易勞累過度,過剛易折。我不認為要別人承認你的能力就要站到最高的頂點上,外界的榮譽也沒有必要用你的青春和活力去交換。如果你的心願就是得到Athena的繼承權,你沒必要現在爭。”
我剛要說話,他就像知道我要說什麼般地解釋道:“我可不準備把自己的大好年華奉獻給一堆堆的文件和總也開不完的會議出不完的差,‘董事長’‘總裁’這些稱呼完全不能作為我付出這麼多勞動的報酬。所以我現在不想爭,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也不會,你也不要太過拚命了。”
他微笑著在畫稿上畫下幾圈,“整天想一個個方案不累麼,即使你的業績比現在減少一半,你也是最優秀的經理。名蕊。”
他終於停止了長篇大論,等待我的反應。
我很有耐心地聽他說話,然後伸手把他手中的鉛筆抽出:“醫生說過了,”看他愣了愣之後揚起眉,我再一次和他強調,“你,還剩下的半個月內,右手不能勞、累、過、度。”我特別強調了最後四個字,算是以牙還牙。
他一愣,有些無奈和鬱悶:“你倒是現學現賣。”
“過獎。”我不甚在意地回了他一句。
他不說話了。
我垂眸想著他剛才說的話,名晨在一邊不顧我的勸告想要從我手中再次拿回鉛筆,被我瞪了一眼後汕汕地收回手。他臉色有點差,可是有醫生的話壓著,也不好反駁,隻能看著他畫了一半的設計稿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