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別了徐珊之後,我和名晨就去了聞鍾寺。
這座影視城就是在基於聞鍾寺的基礎上擴大興建的,而聞鍾寺的的曆史可以追溯到唐明皇時期,在國內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名寺。聞鍾寺的前台有一千零八十個台階,分別為“貪”、“嗔”、“癡”、“恨”、“愛”、“惡”、“欲”七大部分,每一部分的台階末端都會有一個較寬敞的平台。據說每走一步就可以洗清自己的一點心魔,甚至有傳聞唐代的一位和尚就是走完一千零八十個台階,頓時頓悟而羽化升仙。
這些都是軼聞軼事,真假難辨。但是曆經一千三百多年的古寺在經過各朝各代以及民國和新中國的檢修後,已經力臻完美。且不說聞鍾寺中的高柱林立,就是這一路的大理石石像也顯示著它顯赫的身份。
名晨一路看風景,一路和我說著心理學的一些事。我在一邊安靜地聽他講,最後說:“想不到你還懂得這麼多東西。”
因為對於名晨知曉勃羅特花的事情頗為好奇,我纏著他問他原因,才知道他大學時期選修了心理學。和我學的管理心理學不一樣,他學得更全麵更透徹,專業程度堪比專職醫生。
“也沒什麼。”在給我炫耀了一大堆心理常識之後,名晨終於開始謙虛了。“這些都是必修的知識,聽上去很拉風,可是這也是靠自己死記硬背的。當時我死磕了一個星期的第三模塊,差點見到植物就頭暈。”
外麵的風有些大,帶著夏天的熱意席卷而來。我將被風吹得有些散亂的發絲別到耳後,和他一起慢慢走著台階。
“但是那聽上去很不錯,”我開玩笑道,“起碼等你的珠寶設計靈感消耗殆盡之後,你可以選擇去做心理醫生而不用餓死自己。”
他搖頭笑了笑:“這個還需要通過國家的統一考試,執照什麼的都很煩人。”
“我也隻是開個玩笑而已,不用這麼較真啦。”我說著突然想起一件事,“這麼說,你會催眠嘍?”
我轉頭看他。
他看著我,莫名其妙地點頭。“嗯。”
真的會!我的眼肯定是起了亮光:“就像拿個墜子在人眼前甩啊甩的就能睡著的那種?”
“那種叫電影,”他毫不留情地打碎我的幻想,“不叫催眠。”
我被他直截了當的反駁打擊得有些晃神,好一會兒後才重整旗鼓。我不死心道:“那麼你們通常用的方法是什麼呢?”
“那需要很長時間的準備工作,”他看上去對於我的興奮很無可奈何,“而且我們一般不選擇催眠,除非病人主動要求。不然心理醫生就會擔上侵犯隱私的罪名。”
我有些失望:“這樣。那就是說,我沒機會現場欣賞了?”
“為什麼你喜歡現場欣賞的事物都這麼奇怪?”名晨看上去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如果你想要試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給你現場演示,而且因為沒有提前的心理誘導,你不會受到任何催眠,我僅僅是給你看一下流程。”他看著我,征詢道:“如何?”
這句話正和我意,我本來就是既想看現場版的催眠又怕被波及,電視上的那些也都是虛假娛樂的。正糾結著,他的這個提議剛剛好。
我點點頭。
名晨往下走了幾步,退回到“癡”的平台處。我也跟著他往下走,走到離他還有一個台階時他叫停:“好了,這個距離正好。”
此刻正是遊人高峰期,舉止怪異的不止我們兩個,旁邊不遠處就有幾個人在舉著喇叭給自己的攝像攬聲音,所以根本沒有人注意到我們。
名晨的發絲被風吹得微揚。
“伸手。”他對我說。
我伸出手。
他握住,看我:“放鬆——睡!”他原本是沿著輕緩的語調的,卻在下一刻突然變了聲音,手更是猛地往前方一拉。
“誒誒?!”
我本來就比他高一級台階,這下可好,我猝不及防,腳下失了重心就往名晨那邊倒去。
因為慣性的原因和人體的自救本能,我在身體失重的瞬間就抱住了他,結果使得他也被我帶得後退了幾步,來了一場台階驚魂。
我的慣性再加上重力勢能,使名晨被我撲得一下後退了好幾步,在平台邊緣才堪堪停住了腳步。
他雙手反射性地抱住我。等我意識到自己在他懷中時,我的心頭一瞬間漏跳了一拍。
“蕊——”
我立刻回神,反推了他一把,直把他推得也後退了一級台階。
“蕊蕊?”名晨驚訝地看我。
“你到底在搞什麼啊!”我衝著他大喊大叫,風似乎在一瞬間變大了,我眼前發絲紛飛,使得我的思緒更加紊亂。“招呼都不打一個就突然拉我,你耍我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