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女那內丹甫一出口,便暴漲到銀盤大小,光芒精射,耀眼生輝。那內丹升不到尺餘,與那電光相距尺多遠,中間還隔著一層紅色光幕,似遇到極大阻力,忽升忽沉,不能再升。
果然有內丹相助,光罩頂部那光凹便不再加深,卻也不回升,兩下相峙不一會兒,就見狐女麵如金紙,神色惶遽,內凡也在逐漸縮小,光芒也越變得晦暗。眼見著那道電光下擊處,紅幕頂部的光凹又自漸漸下深,那紅色光幕也越發薄弱,隨時都可能被擊穿。
正在這時,屋門忽被撞開,就見蘇舜奔進屋來,眼見母親勢急,口裏大喝一聲,道:“母親,我來助你!”說話間,將手一揚,發出一團青光,疾如星火般撞向那電光與光幕頂部結合處。
蘇翰青在一旁,一直守著楚天秋的叮囑,無論何種情形下都不能靠近並出手,這時見愛女蘇舜突然出現,並冒然出手,驚得心膽俱裂,阻道:“快快住手!”卻也無及。
狐女在光幕內看得真切,見蘇舜所發那團青光隱含邪氣,若與電光相觸不僅不能與之抵抗,反倒會引發電光更猛烈的攻擊。那天劫電光具天地間極高極大的威力,若青光邪氣引得電光全力反擊,在場幾人恐無一能幸免。狐女眼見危機一觸即發,卻苦與無法開口相阻,駭得臉色慘白。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從窗外飛進一團紅光,穿破窗欞,掣電般斜刺裏撞向那團青光,聽得一聲爆響,精光四射,花雨繽紛,紅青兩團光芒消散不見。
隨著那團紅光之後,又人窗口飛進一人。來人落在蘇舜的身邊,現出身形,卻是蘇卿。隻見蘇卿甫一現身,便拉著蘇舜的手腕縱退到院裏,埋怨道:“姐姐怎可不知輕重,便冒然出手,這樣不僅救不了母親,還會害死大家。”
蘇舜也是一片好心,並不知自己此舉的害處,聽蘇卿埋怨自己,心裏有氣,一下甩脫掉她的手,怒道:“母親勢危,我要助她一臂之力,之又有什麼錯?你不僅不救,反倒阻我救母親,你又是何道理?”
蘇卿本就不如蘇舜牙利嘴便,況且自小又常受她欺負,心裏自然怯懼,被她這麼一頓搶白,頓時啞口無言,說不出話來。
蘇翰青這時從屋裏奔了出來,見二女爭得麵紅耳赤,便勸道:“我知你倆都是救母心急,且母親還正勢危,你倆就不是再爭執了。我們還是進屋看看母親的情景如何了!”當下左右拉起二女的手,便欲進屋。
這時忽見空中射下一道銀色遁光,遁光斂處,院裏現出一體胖高大的頭陀人。頭陀甫一落,便即哈哈一笑,道:“妖狐今夜天劫難逃,她那內丹乃百年修練的精華,若隨她一同遭劫,豈不可惜,故老納特來收取她那內丹。”說罷,視三人如未睹,大搖大擺地往屋裏闖。
蘇翰青乍見頭陀突然出現,頓時嚇得臉色如土,心係愛妻狐女安危,將身一挺,擋在屋門外,怒道:“你這惡頭陀真是賊心不死,一而再,再而三的強取豪奪,此時吾妻正危急之時,我絕不能容你進去。”臉色堅毅,凜然不懼。
頭陀“嗤”地一笑,道:“憑你又能阻得住老納嗎?”一麵說,一麵伸出粗長的手臂,張手抓住蘇翰青的前襟,隨手往後一拋,就見蘇翰青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飛了出去。
這一拋又高又遠,蘇翰青又是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不死也得傷。
蘇卿在頭陀現身之時,便暗自戒備,見他突對爹爹出手,挺身上前,嘴裏叱道:“休要傷我爹爹!”卻不想那頭陀出手疾如閃電,自己竟慢了半拍。隨即將身一縱,一道紅光向空中的蘇翰青追去。
蘇翰青身在空中,心裏暗道:“吾命休矣!”雙眼一閉,正待等死。身未即地,蘇卿已然追上,在空中雙臂一張,將他接抱在懷裏,隨即二人穩穩落地。
蘇翰青身剛落地,驚魂未定,便迫不及待地道:“不要管我,快去阻那惡頭陀,絕不能讓他進屋。”一麵說,一麵掙出蘇卿雙臂,催她快去。
頭陀將擋在屋門口的蘇翰青拋開後,剛要邁步進屋,忽見眼前人影一閃,蘇舜已然張臂擋住門前,怔了一怔,怒道:“丫頭,你也敢攔我進屋,還不快快閃開。”
蘇舜臉色脹紅,毅然道:“你雖是我師父,但我絕不允許你進屋去傷害我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