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說得很直白，也很委婉，盡力的將他心裏的想法說給厲景琛聽，雖然不知道他會不會聽進去，但若是每天陸清歡跟男人說話了，厲景琛都要將人查得底朝天，總有一天會出事。
說不定陸清歡等著的就是出事的時候。
厲景琛側過頭，透過落地窗看向床上睡著的陸清歡，明明眼中看不到什麼，但他的眼神仍舊專注的放在那邊。
“如果不將別的蜘蛛絲提前剪掉，我怎麼會得到她？隻有讓她麵前隻有我給的這根蜘蛛絲，她才能夠緊緊的抓著它不放，越是往上爬我纏得也越緊，直到她再也出不去，離不得。”
看向房間的那半臉優雅矜貴，但另外一邊卻隱藏在了黑暗之中，隻有煙上燃著的點點火光偶爾照亮，就會發現那邊的表情無比的淡漠和沉冷，端著是無上的寒冷。
愛不愛無關緊要，想要的東西就要緊緊的抓在手裏，極力的排除她身邊的所有，讓她隻能夠看見自己，眼裏隻容得下他。
“被你看上還真是夠倒黴的。”
良久，顧衍才發出了這樣的一聲低歎。
厲景琛彎了彎唇角，輕聲回道，“誰讓她倒黴遇上了我。”誰又讓他注意到她，要是他沒有注意到，她也就不會被他拉到他的世界，成為他的所有物。
他臉上的笑涼涼的，帶著無情淡漠的冷意，同深夜的涼風一共席卷著遠方。
顧衍在那邊沉默了，抿著唇沒有說話。
在結束通話後，顧衍看著他手裏的手機，眼中閃過種種的深色，他似乎是是有些明白厲景琛的想法，陸清歡在他那裏，也不知道該說是幸事還是禍事。
他以前看見的厲景琛，對待任何事從未有過他對陸清歡的這種耐心。
再想到剛才厲景琛說的那番話，顧衍不禁搖頭往房間走去。
他說陸清歡會叛逆，但誰又知道厲景琛不是在叛逆？
不，應該用叛逆來形容，而應該用固執，甚至是偏執來形容，就像是他說的，陸清歡被厲景琛看上，真是一件倒黴的事情，被厲景琛注意到的事情的，顧衍還從未見過有逃脫過的。
“隻是，景琛，你家那位是人，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
麵對一件事情，可以隻簡單的從趨利的方向去考慮目的、過程和結果，隻要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誰又會在乎前麵的過程是什麼？但人不是事情，人生而複雜，就更別說是女人了。
女人的心就跟六月的天一樣，說變就變，毫無征兆。
想要像算計一件事情的一樣去算計女人，結果不是被女人吞噬就是被自己反噬。
厲景琛回到房間。
陸清歡小小的蜷縮在床上，雙手安靜的放在胸前，身體微微有些蜷縮，厲景琛上床，單手拄著腦袋凝神的看著他身邊的陸清歡。
剛才還是蜷著身體，整個人都埋在了被子裏，厲景琛上來後，她就像是覓食的幼兒感受到了可以讓她安心的氣味，稍顯得依賴的往他的方向蹭了過來。
他伸出手，手指放在她的臉上。
陸清歡無意識的蹭了蹭，感覺到手指在動，她幹脆直接將它壓在了臉蛋下，壓下去後她還輕輕的舒展著唇畔，像是終於將能夠讓她感到安心的東西找到了一般。
看著她的動作，無論先前厲景琛的心裏在想什麼，在此刻都已消失殆盡。
她清醒的時候，哪裏會像現在這般的乖巧。
不對。
她在醒著的時候，也有過溫順乖巧的模樣。
隻不過，那時候的乖巧跟現在的不同，前者是可以假裝的，但後者卻是她身體上真實的表現，看到她這樣的表現，厲景琛的心也不由得開始在軟化。
……
陸清歡在房間裏換好衣服，外麵裹著一層厚厚的羽絨服，從樓上走了下來，看到小白正蹲在以前有魚缸的地方，它來了南苑有兩三天了，這幾天一直都改不了這個習慣。
每次都會在醒來的時候跑到這裏來蹲著。
陸清歡手裏麵拿著水杯，喝了一口水，用厚厚的拖鞋抬了抬小白，“看什麼，現在這裏隻是盆栽。”
是的。
原本這裏是放魚缸的，現在已經變成了放巨大金桔盆栽的地方，值得一提的是這盆栽也是陸清歡在外麵選的，當初在外麵看到的時候覺得它長得很喜氣，就叫人搬了回來。
剛開始厲景琛看見的時候，還多看了它好幾眼。
陸清歡敏銳的感受到厲景琛對它的不喜，她便趕在他前麵說，“這是金錢桔，長得很好看吧，容易養活不說，這上麵的小桔子結了這麼多，看著是不是很喜慶。”
厲景琛收回視線，平靜的說，“不好看。”
陸清歡當時就淺笑的說，“沒關係，不好看不要緊，我喜歡就好了。”
於是它就在這裏麵定居了。
小白還是專注的看著它，等陸清歡將水喝完了之後，她就聽見小白對著她叫了一聲，“喵……”它還用頭過來頂了頂她的褲腳，像是在說我知道是你將魚缸弄出去的。
爪子還往地麵上拍了拍。
陸清歡看了，完全不在乎它的威脅，“這能怎麼辦，那是我男人又不是你男人，你想要吃活魚，就去找安貓，你對他提要求他總是願意做的，也不會拒絕你。”
小白定定的看著她，貓瞳宛如天空湛藍的顏色，配上它白白的皮毛，若是放在一個心軟的女人身上，早就跪著將它抱在懷裏開始蹭著叫心肝，叫祖宗了。
陸清歡嘖了一聲。
直接就用腳往它的身下塞了進去，小白也半抬著身體方便了她的動作。
等到陸清歡將腳伸進去後，她往上抬了抬，發現比上一次她抱它的時候又要重許多，陸清歡皺眉，“你是不是日子過得太好了，體重增長得這麼快。”
而且，貓的體重要是增長得太快了對身體也不好。
“都肥成這樣，還想著吃活魚，小白，你的心還真是夠大的。”
“喵喵。”
陸清歡用手指敲了敲水杯的底，似笑非笑的低頭看過去，“你別不樂意，就像是我說的，想要吃魚找你男人，別想著讓我男人給你費心養魚，他都還沒有為我養過魚，我不收拾你就已經算是好的了，你還想再吃。”
“小白，你是想死嗎？”
小白虛虛的叫了一聲喵，然後就從陸清歡的腳上跳了下去，步伐優美的往客廳那邊的電視方向走去，陸清歡嘴裏麵哼著歌，伸手摸了摸金錢桔的果子。
她雖然說是這麼說，但還是將從禦所裏買來的小魚幹拿了出來，倒在貓碗裏，準備走過去給小吧喂食。
陸清歡走過來的時候，小白正盤在沙發裏，看著電視，電視的畫麵正好就切在了男女恩愛親吻的畫麵，周圍還飄著絲絲小雨，婉轉的配樂也在一邊播放。
看到貓糧，它隻看了一眼就繼續往電視那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