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頭,你終究還是找回來了。”北縱橫挺直了身子,朗聲笑道,聲音渾厚有力,手下施展神通,隻見魂魄之身,光芒暴漲,浸入四周,將這晃動的石洞,穩穩鎮住,連那要垮塌的山脈,也為之驟停。
“吾若不回來毀你元神,怎對得住這三百年你在吾耳邊的聒噪?”那聲時遠時近,時輕時重,從四麵八方的石壁透來,充斥在整個洞內,回音陣陣,森然寒意如浪堆疊,教人渾身不舒服。
是白玉皇!
月明樓三人心中一驚,這森然的聲音,在昨日黃昏,便早已深深印在腦海,還有那鬼神莫測的一身驚人修為。
“大膽!野蠻如你,如何敢在北神麵前大放厥詞?”左伯由驚轉怒,憤懣至極,洪亮嗓音從枯瘦身軀裏發出,漸漸壓住那森然寒意,顯然是用上了“醒天鍾鳴”的功力,這“醒天鍾鳴”原本隻是左伯年輕時與人相鬥,為了樂趣,故意修煉的一種武功,這武功能將聲音擴大讓之更加洪亮,但左伯修為高深,用上勁力,直如山寺古鍾一般驚醒世人,教人耳中如貫風雷,凡人聽到這“醒天鍾鳴”施展,耳膜早已承受不住,直接炸裂,成為聾子,但這“醒天鍾鳴”威力雖大,倒對白玉皇造成不了什麼傷害,但可苦了修為淺薄的靈物黑蛇玄鳥,此時如同突遇炸雷,受了不小驚嚇。
在左伯心中,一直將北神置於最高地位,聽得白玉皇這話語中大有不敬之意,意念催動之下,便施展出這“醒天鍾鳴”功力了。
“跟本皇比嗓門?”白玉皇的聲音森然笑道,但笑意中,一股肅殺之氣襲來,左伯心生機警,正要運氣護體但為時已晚,隻見左伯身子如同被無形氣流捆住手腳,裹挾在室內半空之中,左伯嘴張不得,被那氣流緊緊壓住,發不出一絲兒聲音,呼吸愈加困難,麵容都憋出豬肝之色。
月明樓見此情形,心中大驚,白玉皇修為究竟到了何種地步,連天下三尊之一的左伯,竟無法抵擋住他突襲的一招?可昨日黃昏,我擊斷他的玄生刺,又破他兩層金石盾,他為何不用這法子將我困住,難道故意藏了後手?
月明樓哪裏知道,這白玉皇複生之後,記憶逐漸恢複,連著修為也是與日俱增,今日比之昨日,更是上了數層高樓,此時一出手,便震懾住了這些年輕晚輩。
“小石頭,你當我北縱橫,隻是擺設嗎?”北縱橫話語一落,溫潤氣流運轉,將左星河緊緊圍住,那氣流如同吞食一般,將白玉皇捆住左星河的氣流,一瞬間吸了個幹淨,左伯喘過氣來,長生道運轉極致,瞬變青壯之身,身後浮起九顆玉石,發射出白光,繞著左伯,形成一道石環。
“小石頭?你這醜八怪物,還有這樣的小名兒呢?”雲矣聽得北神嘴中說出“小石頭”三字,忍俊不禁,笑著說道,皓齒雪白,隱於紅唇之間,雖也驚於白玉皇的修為,但心中毫不畏懼,護體氣流隨意念運轉不歇。
白玉皇聽得是那日掠走的女子聲音,心生異癢,略一遲疑,聲音倏忽飄遠,“小娘子這般美貌,倒讓我有些不舍,這樣罷,你若歸服於吾,吾便日日與你恩愛,與你共享天下如何?”
月明樓見白玉皇話中滿是調戲之意,心中怒火燃起,大笑道:“小醜一般的怪物,也敢生出這般主意,可惜你打錯了算盤,藏首藏尾,算什麼人物,給我滾出來罷!”
月明樓聽聲辨位,早已明確知道白玉皇所在,雙掌齊下,臨風掌力不俗,更卷起風浪之勢,襲向那聲音來處。
隻聽得風聲呼嘯,拍擊在山體石壁之上,發出轟然巨響,碎石橫飛,但白玉皇仍未現身,隻聽到他的森然笑聲傳來,“小子掌力不俗,你還活著,很好,很好,吾這次,再搬一座大山,壓得爾等鼠輩再無翻身之力!”
月明樓聽得這話,知是白玉皇下一波攻勢將要襲來,轉身護住雲矣,護體氣流暴漲數丈,將眾人罩在其中。
“小石頭,三百年了,窮盡我一生修為善念,也不能將你感化,而今你得以重見天日,戾氣更甚往日,難道,你一定要讓這世間,再燃戰火嗎?”
北縱橫元神一振,雄厚的聲音層層疊疊傳出,黑蛇玄鳥競相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