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過後,這天氣也是詭譎多變,原本靜好的夜空,聚起濃濃烏雲,將朗月遮掩,隻有點點星光穿透射出,更襯托出黑暗之色。天際乍起一道閃電,霎時間,將這夜空之下的大地,照得明亮,月明樓神色嚴謹,白玉皇桀驁如初,二人隔空相望,氣氛凝重,隻此瞬間,天地又陷入一片混沌無際的黑暗之中。
滾滾雷聲,在閃電過後,轟隆而至,隨即,大雨傾盆,狂暴而下,豆大的雨滴,拍打著淩亂的樹葉,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音,從遠處刮來一陣急風,將這雨勢都刮斜了七分,落在水中,混合著山泥,與那瀑布洪流,一起奔流消失在遠處黑暗中。
月明樓渾身濕透,那雨水冰涼,寒意侵襲,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這一動作,雖是細微,但全數被白玉皇看在眼中,要知道,修行者,到了一般境界,是不會懼怕這雨水冷意的,縱然是冰封千裏的寒意,高手也能處之泰然,不為所動,這年輕人修為不弱,卻無法忍受雨水涼意,顯是身體之中,存有頑疾。
心中想著,腳下卻不停,距離月明樓更近,白玉皇雙手結勢仍未解開,饒有興趣地看著麵前這個年輕人。
“病殘之軀,尚能與吾相鬥良久,小子,你當真不賴。”白玉皇臉上難得流露出一絲誇讚之意。
月明樓一時大意,讓他看破,倒也不掩藏,說道:“小小病症,不值一提,”語氣一頓,再言道,“我一介凡軀,能與你白玉皇纏鬥到這般地步,已是出了我的料想之外了。我心知再戰,也是徒勞,定然無法敗你。所謂一瞬之機,便是你我各出一招相對,我若勝了,你須得停下‘開山印’,我若敗了,任你處置,但不可為難我身後眾人。”
月明樓意態決絕,早已在心中打好了算盤,白玉皇桀驁孤高之人,若自己放低姿態激他,他極大可能會滿口答應。
“在你身後,有吾百年之敵聒噪鬼,也有吾看上的美色,你憑什麼覺得,吾會答應?”白玉皇提及北縱橫,心中便是恨意,但提及那絕色佳人,眼中又流露貪婪之色。
月明樓看他這般表情,心中一陣厭惡,皺眉道,“隻憑你是白玉皇,天下靈術第一人!”他心中肯定以白玉皇的傲氣,定然不會拒絕。
“年輕人,你錯了。”白玉皇冷笑道,看著月明樓意外的神色,白玉皇隻覺自己甚是痛快,接著道,“本皇不僅是靈術第一人,更是天下第一人!”
月明樓起先聽到他前麵那句,心生驚訝,直要以為白玉皇不會受激,但聽到後麵那句,心中暗喜。
“好,本皇便答應你這個賭局,年輕人,你讓吾,刮目相看!”白玉皇發出張狂的笑聲,仿佛成竹在胸,自己贏定了這個賭局一般。
“不愧是白玉皇,如此說定,我便來了!”月明樓有意定下這個賭局,是因為白玉皇雙手無法解開,自己拚盡全力強勢一擊,若他不動手抵擋,自己勝算便有七成,若他動手抵擋,那麼“開山印”便會自動解開,即便自己輸了,也是另一種勝局。
白玉皇心中沒有考慮到如此多的想法,對自己實力深信不疑,而這年輕人已經是強弩之末,就已經是十足的敗局了,以賭局相約,殺一儆百,又何樂而不為呢?
他意念如潮汐,四方山石靈力,盡皆被他一絲一縷吸納,將自己立於不敗之地,這年輕人即便是有驚天之舉,又如何能破得了吾這占盡天時地利的優勢之局呢?
月明樓如何不知,但此時已是沒有退路,就這一瞬之機,就已經不得已而為之的餘地。
這一招,關乎眾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