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恩悶悶地不說話，，機械地用筷子撥著碗裏的菜，對爸爸和爺爺的話仿佛沒有聽見。
他一向是個懂禮貌的好孩子，從來不會對長輩的文話置若罔聞，於是顧廣誠立刻就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怎麼回事？”他放下碗筷，嚴肅地問道。
出國留學的事是早就定了的，澤恩從來沒有過抵觸情緒，不可能馬上要走了而鬧脾氣。
剛才他就感覺到孫子精神頭不是很好，有種強顏歡笑的感覺。他還以為是因為年輕人喜歡熬夜，今天早上起得早，沒睡足，所以才無精打采。
現在再看，孫子分明是有沉重的心事啊！
顧老太太也不悅地瞪了兒子一眼，摟住顧澤恩，心疼地說道：“好孩子，到底因為什麼，你告訴爺爺奶奶。”
顧世偉一個頭兩個大，暗怪兒子太不懂事，連爺爺奶奶回來的第一頓飯都不讓他們吃安生。
兒子的心事，無非就是南九笙。可是提到南九笙，老人肯定會多問，很容易現在就把妹妹妹夫的事牽扯進來，這不是顧世偉想要的。
他正絞盡腦汁想該怎麼把話圓過去，卻聽兒子忽然開口了：
“謝謝爺爺奶奶關心，我沒什麼，不過是和一個女孩分手了，心裏有點難受。”
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冷漠平靜，好像在說別人的事。
顧世偉驚訝地看著兒子，意外兒子竟沒提南九笙的名字。他突然間覺得自己看不透兒子了，又覺得兒子似乎進入了一種心如槁木、枯井無波的狀態。
顧廣誠卻更驚訝。
這是他頭一回聽說孫子戀愛了，什麼時候戀愛的，又是為什麼分的手，他們在國外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
“你這孩子……”顧廣誠不知道說什麼，看孫子心如死灰的模樣，不由得問道，“看你這麼傷心，難道是人家女孩甩的你？不可能吧！”
在顧廣誠看來，自己的寶貝孫子一表人才，為人謙遜有禮，又有好的家世和前途，各個方麵都優秀，著實是個好孩子，怎麼可能會有女孩看不上？
顧澤恩不想多說，眉頭微皺道：“對不起，爺爺，我們可以換個話題嗎？”
每提起一次，他的心就遭受一次酷刑，痛的讓他無法呼吸。
顧老太太給老頭子使了個眼色，轉眼笑道：“好好好，聽咱們澤恩的。奶奶有好多事要和你說呢，你知道嗎，在新西蘭，有一種蜘蛛差不多和臉盆一樣大……”
一頓飯在並不輕鬆的氛圍下吃完了，顧澤恩借口要去讀英語，對爺爺奶奶說了聲抱歉就離開了。
他一走，顧廣誠的臉就板了起來，質問兒子兒媳，“澤恩到底怎麼了？我要聽實話！”
顧世偉支支吾吾，說道：“就是……他喜歡他們學校裏的一個女孩，兩人談過幾天戀愛，現在又分手了……年輕人嘛，又是初戀，傷感起來誰都勸不住……”
顧老太太瞪著兒子，問道：“分手的原因呢？”
顧世偉沒招了，求助地看向妻子。
梅瑗微歎一口氣，正要回答，卻見仆人一臉急色，匆匆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