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市長視察農場 引來人心惶惶(1 / 3)

太陽從東邊的天馬山升起,一方方魚塘平靜的水麵像鏡子映著玫瑰色朝霞,遙望南方,悠然見佘山。山頂上的哥特式教堂的尖頂直插雲天。銀白色圓筒型的天文台,豎立在教堂的傍邊,紅白相映,色彩明麗。佘山北坡濃綠的竹林逶迤至山麓。山水相映的秀色,以及寧靜和幽麗的田野,我覺得很美,始終看不厭。每天早晨遙望南天,腦子空落落的不知想什麼,就是看呀看呀看下去。感覺最近幾天特別犯困,連續奮戰幾個月,又一套粉絲設備上馬,投產後順風順水,總算大功告成。更高興的是,被我看見屁股的女孩,叫小王,昨天晚飯後,她約我到外邊去溜溜,忙了幾個月,也該休息放鬆,有個女孩陪我,心情極好。我跟著她一前一後跨過千步涇竹橋。大部分下放幹部調回上海,那兒已是一座空城。社會青年晚飯後,一對對悄然地到那兒遛彎。我們在兩座稻垛連接處坐下,東扯西拉不知講點什麼,講到後來就是動手動腳,抱抱親親摸摸。最後是吻得死去活來才散夥。

小王頭發蓬鬆,有點亂,臉有點黑,我不覺得她有多美。但她高挑的身材,足夠引人注目,而且是個小名人,她與四個稍有姿色的女孩在場部的大禮堂跳舞,大概是慶祝五一活動,人稱五朶金花。也有人稱五條毒蛇,大都是姿色不好的女孩嫉妒、咒罵、眼紅她們。她們活躍,路道粗,背靠小小實權人物。一號認識食堂大師傅,悄無聲息得到一罐頭瓶豬油,每天豬油拌飯夠享受的。二號認識小三輪卡司機,坐車免費又快到上海。三號認識總務辦公室陸某,要辦什麼事總是一句話。四號嗲裏裏的與果園的門衛很熟,眼開眼閉讓她挺吃水果。小王五號,她經常來找我:師傅幫幫忙來,像發嗲但嗲味不夠。我幫她做木拖板,鑰匙圈,晾衣架,小板凳。最出采的是我幫她做八寶箱。箱子光采照人,四周還配上樟木箱的包角,放飯菜票,百雀玲,雪花膏,照片,情書也可以。我請邵廠長把她從霧氣蒸騰的製粉車間調到幹爽涼快的包裝車間,曬好粉絲,自己可以曬曬太陽,吹吹涼風。昨天與小王在竹橋分手,她往北到粉絲廠後邊的宿舍。我往南到機修間後,倒頭便睡,天知道怎麼睡不著,或許是剛才與小王摸摸抱抱親親太興奮。說來奇怪,我與她是談情說愛還是逢場作戲自己也說不清。與她更多的是吻得快感摸得痛快抱得舒服,絕對沒有與秋冰纏綿悱惻,綿綿無盡的情誼,哪怕秋冰給我一根小麻花,或是她擼我的臉,我感到情深深意綿綿。

這次我回上海是去紹興路法院拿判決書。其實在判決前,法院多次找我談話,要我認罪並退賠,我不敢硬頂說沒罪,但說沒錢。我心裏就是不服,判決下來還是管製一年。他們交給我打印好的判決書,並在另一張紙上簽字畫押,奇怪,鋼筆書寫:有期徒刑二年,緩刑二年,用鋼筆塗掉,又寫管製一年。這不是兒戲嗎?我想問他們是尋開心?想想問也是白問,這是最好的結果。當法院來場了解我的情況,以為我們是滿嘴流油的單位,流露出想買點什麼的意思,高書記以最低廉的價格送去一輛小三卡的副食品,當然法院滿心喜歡。可是二阿姐被我侮辱後,總想出口氣,讓我頭上有個緊箍咒,好控製我。那些被判刑的罪犯家屬,認為應該判七年的人怎麼放出來,上訪到街道,二阿姐反而挑唆他們:我沒辦法,你們隻有到法院。看來鋼筆塗塗改改的東西,是兩派鬥爭最好的結果。

在彈硌路,見到大姑姑,我想躲已來不及,隻得硬著頭皮叫聲姑姑。“阿二頭呀,我再喜歡也沒用,儂哪能會落到這步田地?”大姑姑絮絮叨叨,眼圈有點兒紅,“世界上好好交的男人多的是,她就是要儂,我們勸,美心阿姐勸,就是勸不醒。儂到底好在啥地方?”“我是勿好,殯儀館分手後,在鄉下寫過信把伊,勸伊好好尋個男人,我對伊講,我這輩子沒希望了。她回信罵我是花花公子、唐璜、陳世美。。伊恨我,從此勿理我,嫁個好男人,我的心也可落地了,可她最後還是那句話:不管儂娶不娶我,我永遠是儂老婆。”“前世作孽一對寶貨。”大姑姑說,“李家來求過幾次親,大毛頭我看看也蠻好,伊就是勿要人家。一天到夜發神經病,阿二頭哪能還勿來,還勿來。。要不就是畫畫,畫來畫去,就是呐小辰光。。”“大姑——是我害了伊,我一輩子對不起伊。”我難過得說不出話,如果我體體麵麵活在這個世界上,我管他阿奶阿四母親的反對,娶她再說。在我心裏隻有秋冰,與其他女孩,隻是逢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