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細說“本色”論男人(8)(1 / 2)

當年他是靠一枚紅燦燦的學士畢業證書和一包話梅兩袋五香瓜籽將小豔粗粗攬入懷中的。可如今小豔不要證書不要話梅和瓜籽。此刻小豔全部的欲望是一輛可以流線般劃行的桑塔納,既便沒有,瀟灑打一輛的的錢也該有。先生說,你實在走不動我背著你走。他瘦瘦的麻杆樣的腰身倒充滿自強自立。英氣多多少少回複了一些,可這已是什麼時代,這不是勞模胸佩大紅花娶小芹姑娘的時代,這個時代的男人已經以車代步,即便在地球另一端都可以手持電話和情人談情說愛全球漫遊,可先生居然說得出背小豔這樣退化時代進程的話,她沮喪地看他一眼,目光中充滿悲憫和絕望。

夜晚揉著磨起血泡的腳,小豔心中悲涼如水。先生安於現狀,晨起上班告別時還企圖和她來個“俄”式擁吻。她厭倦地撥開他湊向她額角的頭。窮且窮了,還來什麼酸嘰嘰的浪漫。環顧周遭,滿頭滿麵春光的成功男人她卻從不正眼看他們一眼。她怕她的寒酸惹不起男人的嗤笑,更怕有人將濫情像泥巴一樣甩給她時,她心的鬆動和輕軟。

那一次會上邂逅了大學畢業後驟然暴富的初戀男友,男友舊情未泯,跳舞時幾乎咬往了小豔的耳垂說看你多少寒酸,你的姿色是舞廳裏的皇後,可你的行頭卻是縣城裏的農婦,小豔警覺地兀起耳朵,她怕他的酒氣熏髒那隻洗得幹淨的耳垂和我一向幹淨的心情,舞曲未散小豔已含羞帶怨地離開。男友追至門外,月色中站在高高的石階上風姿綽綽像一棵偉岸的樹。有月光照在那樹幹上,小豔卻沒看清那樹的枝椏。身子回來了。可她的心卻持在那樹梢上。多渴望先生是一棵樹嗬,用擎起的樹幹為她遮出一片濃蔭,讓所有企圖靠近她的風自覺地避讓;讓所有淋向她身上的雨退回到雲朵上。她的美麗無敵足以抵擋靠近樹身的亮色,她的才華無限足以慰藉先生的心房,即便有那麼一天那樹幹被蟲蛀,她也會像啄木鳥一樣用叮咚做響的叨食去恢複複先生的安康。可眼下,她依然是一株美麗卓絕的小草,柔弱的抵抗是世風的侵蝕,她真怕有一天我的抵抗衰弱,她蟄伏在別一樣的風景裏,別一樣的樹幹上。

先生對小豔纖微的感覺一無所察,他依然陶醉在他的世界裏。麵對同事升職鄰人喬遷舊友發跡充耳不聞,麵對世界上滿目招搖著的環佩叮咚珠光寶氣的風景視而不見。除了在床上他幾乎淡忘了小豔是一個周身充滿世俗欲望的女人。小豔不知這是她之大幸還是我之悲哀。

都說成功男人背後的女人不安全,要小豔看純屬無病呻吟。沒有誰會寧願守著一池死水無波漪無風無浪既軟弱又平庸。這絕不是生命的最佳狀態。守著依然枕著學士文憑而高枕無憂蒙頭大睡的她的男人,她真想喊一聲:起來,站成一株樹,我多麼渴望你——成功!

□男人英雄氣短

都市的男人最易患雌化和瓷化兩種病。

所謂雌化,是指都市的男人越來越少有男子漢本應與生俱有的氣概和風骨,而越發女人氣。“頭跑”“管炎”類似稱號,都是這種形象的注解。

常聽說“陽衰”男人們常常英雄氣短,實在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不過,這倒也不能完全怪罪男人,未婚前百般討好女人的樣子已將男人的骨頭折碎,消蝕殆盡。

社會本該有所分工,偏偏現在的女人一個個從家庭中解放出來,把本來該做的或兩個人合做的事一古腦地甩給男人,男人隻好下班之後趕緊買菜、取奶、接孩子,外帶係上圍裙,廚房一通鍋碗瓢勺進行曲。更有甚者,新添嬰兒,半夜進分嗷嗷待哺,實在女人之本分,偏偏女人翻個身可以呼呼大睡,倒黴的男人隻好爬起來衝奶粉,將人造奶送進孩子口中,如此本未倒置,功能紊亂,男人不雌化才怪!

男人的雌化,是以女人的雄化為前提,有相當一部分女人自以為樂,昂昂乎視為女人地位上升的體現。其實,男人的雌化,犧牲的不僅僅是男人,而且連同女人自身。如果極個別男人的雌化,能夠推動女人從家庭到社會謀取成功,這倒也值得。大多男人的雌化隻是男人走向家庭,而女人並未因此走向社會,仍然圍著家庭轉,不過是袖手旁觀自己的男人如何被自己指揮得筆管條直,一如螺陀圍著自己和孩子轉而已。

男人走向家庭,必然悖離社會。說古時男人誌於功名而紅袖添香不足取,但紅袖不再添香而將男人拉入小小家庭。這樣的男人隻會營築香巢,對外麵的世界繽紛變化便隻會無奈而難有作為。於是,便常見男人從單位偷偷拿回家點兒材料,上班時幹點兒私活,給家裏做隻床頭櫃、焊個水桶、裝個鳥籠之類,小玩藝做是熟透,大東西做不出來。於是,便常聽女人指著成功的或賺了大錢的男人罵自己的丈夫:“看人家!你就會弄點兒雞零狗碎!”

所謂瓷化,是說都市的男人越發不經磕碰,細瓷茶具一樣自以為是卻極易碎掉。這樣的男人一身細皮嫩肉,白淨得猶如剝了皮的蛋,卻實在是中看不中用。這樣的男人往往是細瓷茶壺嘴的功夫,能說會道,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雞毛蒜皮。奧運來了侃奧運,股票來了侃股票,其實他們誰也下不了海,都隻是紙上談兵,而且大多是馬後炮,炒報上、電視上的冷飯而已。越來越會耍嘴皮子,使得相聲、小品暢銷無阻,他們自己也隻會哈哈一樂,往往經一點兒風波便敗下陣來。大事幹不來,小事又不幹,別人幹事不服務,自己幹事沒底氣。便也常會聚在酒吧裏一醉方休,或聚會麻將桌前昏天黑地,要不就雲山霧罩唾味星飛濺一通窮聊胡侃,過過嘴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