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真真假假辨男人(5)(1 / 3)

毫無疑問,可以從他的曆史中搜集到為了成功不惜一切代價的可怕的軼事;然而,切不可把他看成殘酷;隻可以看成一個不知道自己的意誌有什麼障礙的人;不是嗜血,不是殘酷——而是什麼人、什麼事擋他的道就要倒黴!不嗜血,但也不惜血——沒有憐憫心。他看到的隻是目標,障礙必須讓路。“陛下,克拉克將軍無法與朱諾將軍聯合,因為奧地利的炮火太猛。”——“讓他把炮火拿下來。”——“陛下,接近重炮隊的每個團都犧牲了,陛下,有什麼命令?”——前進,前進!“炮兵上校塞律裏埃在他的《軍事回憶錄》中描述了奧斯特裏茲戰役中的一幕。——”那時候俄國軍隊正在結冰的湖上撤退,困苦不堪,但秩序井然。拿破侖皇帝策馬全速向炮兵趕來,“你們在浪費時間,”他喊道;‘向那些人群開炮;一定要把他們吞沒,向冰上開炮!’有十分鍾光景,命令仍未執行。我和幾個軍官被派到一個小山坡上去落實命令,仍然無濟於事,我們大家的炮彈在冰上轟鳴,還是把冰炸不開。

看到這種情況,我想出一種簡單的辦法,把輕榴彈炮升高。重型炮彈幾乎垂直落下,這樣便達到了預期的效果。我的辦法立即被相鄰的炮群采用,一眨眼功夫我們使成千上萬的俄國兵和奧地利兵葬身水底。“由於他足智多謀,因此每一個障礙就好像煙消雲散了。不會有阿爾卑斯山,”他說,於是他修起了他的康莊大道,用階梯式的地道爬上了最陡的山崖,最後從巴黎到意大利就像到法國的任何一個城市一樣暢通無阻。他用他的筋骨製造了他的皇冠。一旦決定要幹什麼,他就全力以赴地幹,他就不遺餘力。他冒一切危險,不惜一切代價,無論是彈藥、金錢、軍隊、將領、甚至他自己。

我們喜歡看到物盡其能,不管它是一頭乳牛還是一條響尾蛇;如果戰爭是調解國內矛盾的最佳方式,(絕大多數人似乎都這樣認為,)當然波拿巴付諸實行就完全正確了。他說,戰爭的大原則就是一支軍隊要日日夜夜、時時刻刻準備進行它能進行的一切抵抗。他從來不節約他的彈藥,而是在敵方陣地上傾泄鋼鐵的洪流——炮彈、葡萄彈——消滅所有的防禦。凡是進行抵抗的地方,他集中優勢兵力,直到把抵抗徹底消除為止。

在耶拿戰役前兩天,他在洛本施泰因對一團狙擊騎兵說:“我的小夥子們,你們千萬不要怕死;一旦士兵們拚死決鬥,他們就把死亡趕進了敵人的隊伍。”在短兵相接的激戰中,他把生死置之度外。他總是極大地發揮了自己的可能性。顯而易見,在意大利,他做了力所能及的一切。有好幾次他陷入千鈞一發的險境,他自己險些兒效命沙場。在阿爾科拉,他身陷沼澤。在混戰中奧地利軍隊把他和他的部隊衝散,有人奮不顧身把他營救出來。在羅納托和別的地方,他差點兒被俘。他打過六十次仗,從來都沒有打夠。每一次勝利都是一種新武器。“我的權力就會垮台,如果我不用新的成就支持它的話。征服造就了我這樣一個人,所以征服必須供養我。”他像每個聰明人一樣,感到生命需要創造,也同樣需要保護。我們總是處在危險的境地,總是處在惡劣的境地,剛好就在毀滅的邊緣,隻有靠創造和勇氣來拯救。

這種活力是由最冷靜的謹慎和準時來衛護、鍛煉出來的。進攻時他猛如雷電,防守時他固若金湯。他的進攻決不是勇氣的靈感,而是計算的結果。他認為最好的防守就在進攻的一方。他說,“我的野心是大的,但又是冷靜的。”他在和拉斯卡斯的一次談話中說,“至於道德勇氣,我很難遇上淩晨兩點的那一種,我的意思是未經準備的勇氣,那是在意想不到的場合必不可少的;盡管有最預料不到的事件,它卻允許有判斷和決定的自由。”他毫不猶豫地宣布他自己突出地具有這種“淩晨兩點鍾的勇氣,而且他發現在這一方麵很少有人能跟他抗衡。”一切都取決於他的巧妙結合,星星也不比他的計算更準時。他甚至不厭其煩地去過問最瑣碎的事情。“在芒泰貝洛,我命令克勒曼用八百騎兵進攻,奧地利的騎兵眼睜睜地看著這八百騎兵衝散了匈牙利的六千擲彈兵。這支奧地利騎兵就在半裏格之外,需要一刻鍾才能進入陣地;我已經說過,經常就是這一刻鍾在決定一場戰役的命運。”“在開戰之前,波拿巴很少想假如成功,他應當做些什麼,而是多想如果失敗,他應當做些什麼。”同樣的謹慎和良知就是他的一切行為的特點。他在杜伊勒裏宮給他的秘書做的指示是值得記取的,“夜裏,盡可能少到我的寢室裏來,你若有什好消息要報告,不要叫醒我,那樣的事不用著急。可是如果你帶來了壞消息,立即把我喚醒,因為這樣的事一刻也不可耽擱。“在意大利擔任將軍時,處理多如牛毛的信件,他采取的是同樣怪誕經濟的措施。他指示布爾裏埃納一連三個星期不要拆任何信件,然後他十分得意地說,大部分信件已經自行處理,再不需要回信了。他辦事成功率極高,因此擴大了人類的已知能力。曆史上有過許多能幹的國王,從尤利西斯到奧蘭治的威廉,可是誰也沒有達到此人成就的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