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關東軍地下要塞(1 / 3)

我們稍微收拾一下,站起身來,給衝鋒槍裝上新的彈夾,胖子指了指石室的一麵牆壁:“那小崽子,就跑這裏邊去了。”說完用搶托刮開石壁上的苔蘚和蝙蝠糞,裏麵露出半扇鐵門,上邊鏽跡斑斑,用深紅色油漆醒目的寫著四個大字“立入禁止”

關東軍秘密要塞4

“立~入~禁~止~”胖子指著鐵門上的字念了一遍又對我們說:“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這個就是說不許站著進去,想進就躺著進,這裏指定是停屍房,要不然就是焚屍爐。”

英子聽了胖子的講解說道:“啥?躺著進?原來是裝死人的呀,聽屯子裏上歲數的人說過小鬼子整的啥焚屍爐,這鐵門裏八成就是焚屍爐吧。”

我用手指關節在鐵門上敲了兩下,感覺門很厚重:“胖子你別不懂裝懂,這四個字的意思大概是禁止入內,我雖然不懂日語,但是軍事設施我是很熟的,你們看這門下邊有個很大的凹槽,裏麵有內六角形的鑼紋,這應該是有個轉盤的,想開啟這扇鐵門需要轉動轉盤,門下邊的孔是排氣槽,這是扇氣密門,關閉鐵門的時候,排氣孔會自動抽出室內的空氣,在裏麵就形成了半真空的環境,是儲藏貴重物品的地方,我軍的軍事基地裏也有同樣的設施。”

氣密門的轉盤早就被拆卸掉了,如果沒有相應的工具,想打開這道鐵門真是難於上青天,至於密室裏裝的是什麼東西,那可就不好說了,有可能是裝化學武器細菌武器之類的,這種可能性最大,為了防止化學武器泄露出現事故,通常都是存放在這種封閉的密室裏。

日本人的化學武器和細菌武器,雖然一向臭名昭著,但是威力不容小覷,即使是放在自然環境中,時隔多年,也照樣能致人死命,我對這扇門裏的東西並不感興趣,還是看看地圖,快點找到出口是正經事。

胖子則對這扇門充滿了好奇,特別是聽我說有可能存放什麼貴重品的話之後,更是心癢難耐,和英子倆人一起在門上一會兒敲兩下,一會兒踢兩腳,大有不進去看看就不消停的架式。倆人嘴裏還叨咕:“這裏邊有啥好東西啊?哎呀,看不著太鬧心了。”

我不再去理會他們倆,自行對照地圖上的出口位置,在這曾經被豬臉大蝙蝠盤據的石洞中尋找出口,按地圖上繪製的地形來看,就在這石洞中,應該有一條小型通道連接著山頂的出口。

可是找來找去,隻在石洞的一端發現了大片崩塌的山石,和之前料想的一樣,日軍撤退時把要塞的出口都炸塌了。

現在所處的位置,頭頂上大概正好是我們在野人溝山坡上紮帳篷的所在,用手電筒可以照到石洞的頂壁上有幾個大洞,這些大型通風孔,不是直上直下的,為了防止從外邊攻擊內部,通風孔都是修得彎彎曲曲的,蝙蝠就是從這些洞口飛到外邊去的,可惜我們沒有翅膀,在下邊幹瞪眼上不去,就算上去了也沒用,成年人的身體剛好比這些通風孔大了一圈,小日本真是精明,怕敵人從通風孔爬進要塞內部,特意把洞口挖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我把胖子英子叫了過來,告訴他們出口沒了,咱們要不就去再找別的出口,要不就直接拿衝鋒槍回古墓那邊,把屍煞幹掉,不能就在裏邊這麼幹耗,咱身上沒帶幹糧,也沒發現鬼子要塞裏邊有食品,在這麼瞎轉悠下去,等到餓得爬都爬不動了,就隻能等死了。

事情明擺著,這地下要塞的縱深很大,有幾十公裏,從這個出口走到另一個出口需要很多時間,而且找其他的出口已經沒什麼意義了,日本人不會好心好意的留下一個出口,既然炸塌了一個,其餘的肯定也都炸了。

英子用腳一踢地上的大蝙蝠屍體:“實在不行了,還能吃這玩意兒,全是肉。”

胖子連忙搖頭:“要吃你們吃,我餓死也不吃,這太他媽惡心了,我估計肉都是臭的,要不就是酸的,好吃不了,對了,老胡,你說這鐵門裏會不會就是出口?應該有這種可能吧,咱想辦法把它打開看看。”

我想了想說:“這種可能性確實也有,因為地圖上沒有標出這間密室,隻繪有一條連接出口的通道,不過很難精確定位,並不能肯定這門後是通道。其實要打開這道門不難,我在格納庫裏看見有工具,咱們可以去找個大小合適的六角扳手。”

英子在旁說:“回格納庫那噶噠正好整幾件衣服換換,你瞅咱仨身上的埋汰勁兒的,都夠十五個人看半個月了。”

經她這一提醒,我們才發現,三個人都髒得不象樣了,全身衣服上,頭發上,臉上,手上,都沾滿了蝙蝠糞,血,泥,臭氣熏天。

我們便又反回了下層的格納庫,路很近,隻有數百米的距離,在格納庫,先找了幾件關東軍的軍服和大衣換上,把臉上的泥汙血漬胡亂抹了抹,每人還找了頂鋼盔扣在頭上。

英子長得本來就俊,穿上軍裝更增添俏麗,胖子在旁邊喝彩道:“嘿,大妹子,你穿上日本軍裝,整個就是一川島芳子啊。”

英子不知道川島芳子是何許人也,以為胖子在誇她,還很受用,我告訴英子:“他是說你象日本女間諜。”

英子聞言,柳眉倒豎,胖子趕緊說道:“說錯了,說錯了,我應該說看見英子穿軍裝拿槍的小造型,就能聯到毛主席的那首詩來,曙光初照演兵場,颯爽英姿五尺槍,中華兒女多奇誌,不愛紅妝愛武裝。”

我在旁笑道:“胖子最近快成詩人了,動不動就要朗誦上兩句,你們看咱現在這一身的穿著打扮,真跟日本鬼子一樣了,這讓我想起我爹的一位老戰友講的事來了,那時候我還小呢,我那位叔叔同是跟我爹在山東當八路,抗戰勝利的時候,接到黨中央的指示,讓他們從膠東半島坐船去東北接收勝利果實,我爹暈船去不了,當時別提多後悔了,因為聽說東北全是洋落,那好東西海了去了,後來聽我這叔叔說,他們到了東北之後,撿了老鼻子日本貨了,他們整個一個團,去的時候穿得破破爛爛的,跟一隊要飯的叫花子沒多大區別,後來他們從老毛子手裏接管了一個關東軍的倉庫,全團的人都換裝了,除了旗子還是中國的之外,剩下的從衣服到鞋還有武器,全是日本的,跟關東軍一模一樣,東北的老百姓們從遠處一看他們,扭頭就跑,還以為鬼子又打回來了,我覺得咱現在也多少有點當年革命先輩們撿洋落的感覺。”

說著話我在一個存放汽油桶的架子上,找到了一把六角扳手:“這回齊活了,該拿的都拿了,抓緊時間行動吧。”

三人穿著關東軍的軍裝,抗著百式衝鋒槍,順原路返回,我依然墊後,這次胖子他們卻再也沒說見到什麼小孩的影子,我嘴上沒問,但是心裏捕風捉影,免不了有些疑神疑鬼。

我心中暗想:“胖子說那小孩跑進了鐵門裏邊,這小鬼究竟想幹什麼?是不是想給我們指明出路?能有這種便宜事嗎?還是他另有多圖?他娘的,老子這剛好還剩下一點糯米,聽說鬼怕懦米,那小鬼要是敢找麻煩,定讓它整頓而來,潰敗而回,若不如此,也顯不出俺老胡的手段。”

我邊跟著他們走,邊給自己鼓勁兒,後背的傷似乎也不怎麼疼了,不多時,就第二次來到了有“氣密門”的石洞之中。

為了預防萬一,我們都戴上了鋼盔和防毒麵具,拉開槍栓,把子彈頂上了膛,我開門之前讓英子抓了一把糯米準備拋撒,並讓胖子端著衝鋒槍瞄準,要是門內有什麼東西,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幹了他再說。另外還囑咐胖子,和我配合起來,輪流射擊,不留下裝填彈匣的間隙。

都安排妥當之後,我將衝鋒槍背在肩上,把六角扳手扣住門上的螺紋用力轉動,這道秘門幾十年沒開啟過了,螺紋鏽得死死的。

我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扳手差點被我撅折了,終於聽到“嘎吱吱吱吱”一通響,門下的三排氣槽“哧”的一聲,氣密門內填進了空氣,鐵門咯嘣哢哢哢哢……

關東軍秘密要塞5

氣密門中的氣槽注滿了空氣,厚重的鐵門應聲而開,我急忙向後退了兩步,端起衝鋒槍和手電筒對準門口,然而門內靜悄悄的毫無動靜。

情況出人意料,隻見門內黑沉沉的暗不辨物,手電筒的光線照射進去,便被門內的黑暗吞沒掉了。

我對英子打個手勢,英子會意,把手中的一大把糯米,天女散花一般拋進密室,然而密室中仍然沒有半點動靜,世界上所有的聲音仿佛都消失了,隻聽見防毒麵具中自己粗重的呼吸。

看來是我們多慮了,正所謂疑心生暗鬼,還沒怎麼樣呢,自己就先把自己嚇得半死。

最後胖子按捺不住,一馬當先,進了密室,我和英子緊隨其後,魚貫而入。

密室的麵積大約有四十平米見方,孤零零的一間,除了氣密門之外,再無其餘的出口。

裏麵裝的既不是細菌武器,也不是化學武器,進來之前,我幾乎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性,唯獨沒想到,房間裏裝的是十幾口大棺材,這些棺材零亂的堆放在密室內,棺木年深日久,有的已經腐爛了,有大有小,工藝款式都各不相同,甚至還有一口超大的石棺,其中最奢華的是兩具金絲楠木大棺,地上還散落著無數陶片瓷片。

我回頭望了望胖子他們,他們倆都衝我搖搖頭,雖然戴著防毒麵具,我還是能感覺到他們倆滿臉茫然的神色。

胖子問我道:“老胡,怎麼回事?這他媽的倒好象是博物館,哪來的這麼多棺材?”

我思索了片刻,其實這件事也不難推測,隻是我們先入為主,沒想到這些。

野人溝本來就是金遼時期的古墓群,關東軍修建這座隱秘的地下要塞,特別是兩邊要塞中相聯的三條通道,剛好橫穿野人溝的山穀,施工的時候,一定在裏麵挖出了不少古墓,這些古墓裏的陪葬品,以及金遼古代貴族的棺槨,對日本人來說都是寶貝,他們把從古墓裏挖出來的東西,全部用半真空的密室存放了起來,關東軍撤退得很匆忙,臨走時隻把陪葬的古董卷包會了,剩下這些棺材就一直留在了這裏。

胖子說道:“日本人倒會順手牽羊,什麼都沒給咱剩下,咱看看棺材裏麵還有沒有值錢的東西,也不枉辛苦了這一趟。”說罷用腳踹開一具大棺的棺板,那棺材蓋子本來早就被日本人撬開,並未重新釘上,一踹之下,就把棺材蓋子踢在一旁。

英子不敢過來看:“我還是到門口等你倆吧,我順便盯著點,別讓人把咱都關這裏邊。”說完,就走到了門口,一腳門裏一腳門外的守住大門。

我對門口的英子說:“還是我大妹子機警,這事我都沒想到,真是白當這麼多年兵了,這門隻能從外邊開,咱們要是都被關在這間密室裏,恐怕連哭都找不著調兒門了。”

胖子隻顧在棺材裏亂翻,邊翻邊罵:“我操,全是骨頭渣子,日本鬼子真他媽缺德,走到哪都玩三光政策啊,連個囫圇個兒的罐子都沒給咱留下。”

連翻三四口棺木都是如此,氣得胖子罵個不停,又去推金絲楠木的朱漆棺材。

我沒太注意那些普通的棺材,我的視線一直被那具碩大的石棺吸引,直覺告訴我,那裏邊有東西……

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會產生這種想法,忽然有種衝動,必須把這具石棺打開看看,我招呼胖子過來幫手,二人合力去推上邊的石板,那石板厚重異常,推了半天隻推開一條細縫。

胖子喘著粗氣擺了擺手:“不行了……先歇會兒,太沉了……肚子裏沒食兒推不動啊。”

我肚子裏也餓得咕咕直叫,這一用力,更是眼冒金星,隻得做下來休息,我們把防毒麵具摘了,各自點了支香煙。

胖子吐了個煙圈兒:“老胡你說古代人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整這麼個石頭棺材,我還是頭回看見有人用石頭當棺材。”

我撫mo著石板說:“這可不是棺材,這叫石槨,棺槨,棺槨,木頭棺材在這石匣子裏邊呢,能享受這種待遇的,肯定是一高幹,說不定是個王爺。”

胖子撓撓頭:“噢,原來是這麼回事,還真他媽複雜,同樣都是埋在野人溝裏,咱們挖的那個將軍墓跟這石頭棺材裏邊的主兒相比,誰的官大?”

我搖頭道:“不知道,這可就不太好說了,咱們都不太懂曆史,不過金遼元這幾百年間,北方的遊牧民族空前強大,他們都是從馬背上得的天下,我估計應該是重武輕文,所以有可能是武勳最高的貴族,才給埋在這片風水寶地的正穴上,其餘埋在這附近的貴族,也許陪葬品比將軍墓裏的還要豐厚。墓主人生前的愛好不一同,陪葬品肯定也有所不同。就拿咱們挖的那個古墓來說,墓主是一介武夫,沒什麼高雅的品味和藝術欣賞情趣,所以他的墓中物品多是馬匹兵器。”

胖子道:“其實那些馬肯定都是千裏良駒,要是活的可就值大錢,不過現在隻剩下馬骨了,估計賣給廢品回收站,人家都不要。還好他還有兩塊玉璧,否則咱就白忙活了,這兩塊玉璧回去讓大金牙找個下家,怎麼也對付了萬兒八千的。”

說話間煙就抽完了,我們倆重新戴上防毒麵具,卯足了勁再次推動大石板,英子也過來幫忙,終於把石板挪在了一旁,石槨裏麵露出一口純黑底色的木棺,這口棺仍然比普通的棺材要大出將近一倍,而且高度也異乎尋常,不算呈圓弧的蓋子,都足有半人多高。

棺木工藝精湛,絕非俗物,兩端、四周、棺蓋上都有溜金漆的五彩描,繪的是一些吉祥的神獸,皆是仙鶴、騏麟、龜蛇之類的,用以保佑棺中的主人死後屍解成仙,棺蓋上更有天上二十八星宿的星圖,棺底四周環繞一圈雲卷圖案的金色紋飾,不知用了什麼秘密法門,千百年後色彩依舊豔麗如新,真教人歎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