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攸入北瓊餘暇山修道至今不過十數載,英娥稍長些,也多不了幾年,兩人從無行走江湖的經驗,就連入宮之事也是受師門所托,雖然也曾聽說過蜀山劍俠的厲害,但依他們倆的性子,厲害的也就是厲害罷了,與我何幹。
其實蜀山與北瓊還有另外幾個門派淵源頗深,隻不過一處北海荒原,一處西南群山,近百年來不知是何原因,漸漸少了往來。
北瓊弟子多是大隱於廟堂,尤其是在北魏朝堂上,多數弟子已然占據高位,不然的話,子攸焉能從眾多皇子中脫穎而出,榮登帝位。
而蜀山弟子則多是中隱於市,行俠於市井之間,如遇不平則拔劍相向,講究的是快意恩仇。
兩派弟子修行之路大相徑庭,一者兼濟天下,指點江山,修的是眾生之道。一者砥礪江湖,暢情快意,修的是自身之道。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或許這就是兩派之間漸少瓜葛的理由。
子攸和英娥對於蜀山的了解,大致也就是如此了。
眼下蜀山弟子喬裝入宮,恐怕不是為了交流道法、切磋技藝,看他們氣勢洶洶的樣子,絕對是不懷好意。所以就算那為首女仕報出師門,子攸和英娥也沒有出言問詢,依舊靠影龍訣藏住身形,靜觀其變。
為首女仕見諸位師弟在霧中站定方位,但這魏國的皇帝和皇後卻絲毫沒有動靜,心下也頗為焦急。
按師門敕令,她今日必須將那兩人生擒活捉,否則必然會影響到師門大計,臨行前幾位劍主仔細叮嚀,更是將師門重寶交付與她,就是要她一擊即獲,減少不必要的麻煩。誰知這魏國皇帝當真狡猾,自己本以為萬無一失的偷襲之計竟然一下就被看穿,早知如此,還不如直接祭出重寶一錘定音,哪還有這狗皇帝出手的機會。
隱龍訣幻化身形,隔絕神識,蜀山弟子要想破去這類幻術,以兩儀微塵的劍陣挪移之力最為方便,故而那為首女仕一見水霧彌漫,第一反應就是布兩儀劍陣,以師門秘法引微塵運轉,進而便可算作簡易的兩儀微塵陣,雖然威力比不上護山大陣威力的萬分之一,但用來困敵解幻確是百試不爽。可是她正欲靠秘法感應微塵之時,卻陡然發現原來百試百靈的秘法,今日不知怎得竟然無法催動虛空中無窮無盡的微塵,不由得暗自吃驚。
其他幾位蜀山弟子想來也是感到如此,陣位雖然站好,但遲遲卻不見其出手。
宮苑之內一時間好不寂靜。
子攸和英娥於霧氣中見幾個人身形隻轉圜幾步,卻又呆呆不動,正自懷疑這兩儀微塵劍陣是如何出手,怎麼看起來如此怪異,卻聽得有人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蜀山青萍,也有吃癟的時候,哈哈.....哎呦呦......,小皇帝雷法玩的不錯,砸的老子好爽。”話音未落,又有幾人咿呀呼痛,嘴裏麵罵罵咧咧,竟然也是將蜀山和北瓊一起咒罵。
為首女仕聽得火起,怒道:”齊路小賊,這次行事由我蜀山負責,你們青雲宗隻是從旁協助,這一點你師傅沒教導你嗎,若是他沒教導,我便替他教導你。“
齊路猶自嗬嗬笑道:”傅青萍,我師父他老人家自然有過教導,不過他老人家也說過,蜀山之人全靠祖宗庇護,沒什麼真本事,若是他們搞不定了,咱們青雲宗可就當仁不讓了。”
傅青萍怒極反笑,道:“齊路,就憑你那幾句話,信不信我今日現在此斬了你,你師門也不會吐半個不字。”
齊路打趣道:“信,我當然信,蜀山自古窩裏橫,咱們兄弟剛才可是深有體會。“
傅青萍聞言稍微一怔,緊跟著怒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齊路,有膽你再說一遍。“
齊路搖搖頭,一收適才嬉笑之態,正色道:”何須再說,我們師兄弟這幾顆陰雷可不是白挨的,你們蜀山身法是好,可以把背後的人當擋箭牌,不過這也沒什麼,誰讓我們青雲宗寶貝多呢,“說罷,轉身看了看幾個灰頭土臉的師弟,正是剛才被子攸葵陰水雷炸到的幾個,嗬斥道,”你們幾個以後多長點心眼,下次可別在讓人陰了,咱們的符甲可不願意給別人擋箭,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