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東,北邙山腳。
子攸和齊路站在山丘上遠眺洛陽,雖然此時明明是風和日麗,但兩人都能感到那山雨欲來的氣勢,壓抑的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齊路雖然也是涉入局中,但也隻是掛念師弟們的安危,畢竟當日占優勢的是他們這一方,就算被困,但想來性命是無礙的。
子攸則不同,妻兒皆陷在洛陽城中,生死不明,別說是大軍圍城,就算是刀山火海,恐怕他元子攸也要闖上一闖。
眼見子攸就要邁腿下山,齊路一把將他拉住,攔道:“子攸老弟,你且慢些下山,進洛陽的事咱們還得從長計議。”
子攸一擺手推開齊路,一邊往山下走一邊抱拳道:“齊兄,我知道你的好意,可若不去救妻兒,我是難以安坐。”
“可你如此去闖軍營,不怕再被他們捉住,到時候萬一你妻兒平安,你卻又落入虎口,豈不是大錯特錯了嗎?”齊路苦口婆心,再次拉住子攸勸道。
“這......,”子攸一時無語,強道:“我乃大魏皇帝,這些兵馬都是我麾下的軍隊,他們還敢攔我?”
齊路搖頭氣道:“若你這皇帝管用,我們師兄弟當初能進得了皇宮?你那滿朝文武據你說也都死在河陰,還有誰能聽你的話?你說是皇帝,我還說我是青雲掌教呢。”
子攸終於停住腳步,頹然坐到地上,手指使勁摳著山石,一言不發。
齊路知道子攸已然放棄馬上去進洛陽,這才將雙手鬆開,繼續道:“這就對了,子攸老弟,你是當局者迷,哥哥我是旁觀者清,你呀,應該多聽我嘮嘮,不然的話,肯定要吃虧。”
說罷,也不管子攸到底聽不聽,直接賣弄道:“東麵那座劍陣,一看就知道是照搬蜀山的兩儀微塵陣,這年頭各門各派收人也是良莠不齊,能布下這個陣勢的,嫡傳弟子肯定不屑,多半是出師後行走江湖的外門弟子,糊弄下外行也就罷了,要是碰到我齊路.....”
說到這時,子攸抬頭等了齊路一眼,齊路忙“呃”了一聲,然後尷尬一笑,換道:“南邊的那座方陣是沒很麼名堂,可那黑漆漆的棍子,卻大有來頭。據說當年抱樸真人辟穀時三道合一,大道顯化而成一丹丸,此丹丸堪比雷火卻不需寄煉,那幾根黑棍子便是發射丹丸的器具,以你我的實力,它一發就足以了斷。”
“是火龍旋天,”子攸強行收拾好心情,凝望山下的洛陽城,抬頭問道。
齊路見子攸緩過神來,高興的陪著坐了過來,一搭子攸肩膀,應道:“正是那玩意,不過南焱門把火龍旋天看得緊得很,下麵那幾根黑管子雖然造的很像,但威力肯定大不到哪兒去,我和我師傅在青雲宗配過無數次都沒成功,他們幾個南焱門的外門弟子,怎麼可能有那麼高級的貨色。至於北邊,嗬嗬......”齊魯摸著腦袋,卻是嘿嘿的笑了起來。
子攸和齊路形影不離這些時日,對他的舉止不說是了如指掌,卻也是十有八九。這家夥一撓腦袋,必定是有一件事讓他得意萬分,撓的時間越久,那事情便是越使他得意。北城那邊都是些機關怪獸,一個個青麵獠牙,好生恐怖,真不知道齊路和這些東西有什麼瓜葛,能把他得意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