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這可能要歸於不管是藍磬淩還是華楓，都看起來和人太像的緣故。
她想避開話題，藍磬淩卻道：“還想問什麼，繼續問，我會回答。”
餘黛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為什麼你會怕陽光，而華楓可以在陽光下行走，而且人可以看到他？”
華楓從後視鏡看了後座上的兩位一眼，一直勻速行駛的車稍稍變了速度，那變化隻是一瞬，就恢複了正常。但也泄露了他情緒起了波瀾。
餘黛沒有察覺，藍磬淩卻知道，抬眸看了眼主駕駛的方向，隻一瞬就收回，正是他看的那一眼讓華楓心情平靜下來。
“因為華楓在還沒有完全咽氣的時候決定繼續追隨我，做我的鬼使，而我想了點辦法留住了他那口氣。所以現在，他雖為鬼，卻也有人的生氣，這使他不懼陽光。”
“他當時……能看得見你？”餘黛很記得藍磬淩說過，她是第一個能看得見她的人。
“是我主動在他麵前現身。”藍磬淩深深的看著餘黛，聲調略低了點，“你是第一個能主動看見我的人，而我有辦法，讓原本看不見我的人看見我——隻要我願意。”
餘黛恍然，記下他的話，不過他這解釋又給她添了很多疑惑。
“既然你能讓人看見你，你為什麼不在祁少他們麵前現身。”餘黛認真看著藍磬淩的表情，“他們應該是你的好朋友吧？”
車廂裏一陣沉默，藍磬淩低聲道：“我無法靠近他們。”
餘黛不解。
藍磬淩笑：“你不知道麼，那些個頂級世家出身的人，任誰身上都有高僧開過光的傳世寶物——這個世界，普通人不知道事情，他們知道，所以他們會防著。沒有誰希望有鬼靠近自己。”
那笑很淡，仿佛夾雜著無數說不清的情緒，餘黛覺得奇怪的是，悲傷成分幾乎沒有，更多的是嘲諷。
這讓她想說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接下來直到回租住的小區，誰都沒有再開口，各自卻有各自的思緒。
下車之前，餘黛看向藍磬淩，心想他要怎麼上樓呢？隻要下車，就會碰到太陽。
還沒開口問，就見藍磬淩變了裝束，從正正經經的襯衣西裝變成了輕鬆隨意的帶帽套衫和休閑褲，他帶上帽子，雙手放在衣兜裏。
全身上下被遮的嚴嚴實實。
雖然這裝扮在這大熱天裏有點奇怪就是。
“boss！”華楓卻是臉色微變。
“別動。”藍磬淩沒理華楓，對餘黛說了一句，開門下車，繞過車頭，到餘黛這邊給她開車門，動作十分紳士，語氣卻有些清冷，“下車。”
餘黛有些疑惑地看了華楓一眼，在藍磬淩地催促下下了車。
小區門口到餘黛租住的那棟樓大約四百米，不算遠的距離，兩人走得不快，也沒有人說話，遇到熟人打招呼，餘黛會扯出笑容應付一下。
是的，應付。
她情緒不高，或許是因為沒有人看得到藍磬淩，也或許是——她發現明明和他並肩走，地上卻隻有她一個人的影子。
進了樓道，藍磬淩忽然道：“我其實也可以陪你走在陽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