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夏盡秋來,浮花浪蕊都盡。卻有一處院落,竹樹相互掩映,各類秋菊層層疊疊,五光十色,浮香盈袖,茱萸幽蘭相應成畦,綠樹丹桂參差錯落。
在這院內有幾位女子卻在花間飛舞,輕盈若飛,片葉不沾身。中間一位白衣女子,麵如凝脂,眉目含情,仿佛是畫中走來的人物。她水袖一擺,恍如一陣青煙便將周圍的四位女子圍住,她手指往那水袖上輕輕一彈,那縷青煙瞬間又化為閃電一般將周圍的四個女子蕩了出去。那白衣女子倏然騰出花叢,倩影一轉,衣袖輕擺,直弄得滿院落花紛飛。
“師父好不偏心!我們跟了她十多年還不及你這幾個月的光景,她竟然將‘拈花手’傳授給你!哼!”一個黃衣女子擰著鼻子生氣的說。
“碧瑤姐姐,小心師父就在旁邊,你不怕她割了你的舌頭!”白衣女子笑著說道。
碧瑤猛然一縮頭,吐吐舌頭。眾女子見她俏皮模樣,不免一起笑了起來。
這幾人正是千葉山莊的幾位女侍,名為女侍,實際也是冷秋風的幾位得意弟子。
冷秋風的千葉山莊素來是以女子為主,男人在這裏反倒都是一些下人仆役之類。據傳數十年前冷秋風被情所傷,所以莊內也收留了許多有同樣境遇的女人。不過,冷秋風收徒也有自己的考量,貌美自是必然,若是還能夠頭腦聰慧,便更是難得了。縱然如此,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學到她的絕學“拈花指”的。
那日,她們抓了白萱,本想利用白萱誘引葉雲帆交出定魂珠。沒想到,冷秋風卻和葉雲帆在望江樓不期而遇。後麵,葉雲帆在弓不屈的協助下逃走,下落不明。
冷秋風本想放了白萱,卻見白萱生的花容月貌,更難得是她聰慧異常。二人交談下來,冷秋風也對白萱的身世深感同情。於是,冷秋風便將白萱收為徒弟。白萱雖然急切的要去尋找葉雲帆,無奈冷秋風素來怪異,對白萱極力逼迫。天下竟有這般逼迫別人拜自己為師的道理。白萱手無縛雞之力,縱然想逃,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隻能勉強答應。沒想到白萱天資極高,別人十多年也無法領悟的精髓,在冷秋風的指點下,她竟然能在數月隻能參透。雖然武功仍然不及冷秋風的三成,但是如此成就已經算是奇跡。如此一來,冷秋風更是對其憐愛有加,對其已視如己出。
這身邊的四位女子,自然就是當日截獲白萱的那四人。她們本非和白萱有何深仇大恨,如此一來,幾人也形同姐妹。
白萱眼望著滿院落紅紛飛,不禁感慨,初見葉雲帆時江花含苞待放,綠柳新枝,不過剛是江南春來,而此刻卻已葉黃秋至。她也從冷秋風的口內得知,葉雲帆未曾喪命,不過卻中了紅葉軟鏢,內力無法運行。她深知葉雲帆性格剛強好勝,如今徒有一身功夫卻無內力,便如同猛虎失其利齒一般,他必然難以接受。江湖險惡,人心不軌,他當何以自保。白萱想到此處不禁眼圈泛紅,含淚欲滴。
一日幾位女子閑談中,白萱忽然問起:“怎麼這幾日不見了師父?”綠倚和碧瑤也不言語。隻有煙柳性格耿直,不及細想便說道:“好像聽到了風聲,去追那定魂珠去了!”
白萱心裏一驚,卻見煙柳也已經怯懦的瞥向綠倚。白萱自然知道她們必定是故意瞞著自己。當下也不多問,便如平常一般談笑嬉戲。
當晚白萱隨幾位姐姐練功後,便仿佛無意一般走進煙柳的房內。也不提何事,先是說了許多以後煙柳調息時需要注意的事宜。煙柳便覺得好奇,說道:“妹妹,我們時刻在一起,你何必今晚說這麼許多,好像我們即刻便要分開一樣!”
白萱淡然一笑說道:“姐姐,我接到師父的消息,她命我即刻啟程,去金陵接應她!此去可能需要些時日,所以才多說了幾句。”
“師父去了杭州,你幹嗎去金陵接應啊?”煙柳疑惑的問道。
“哎!”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歎息。
綠倚苦笑著推門進來。
“對不起了,姐姐,我定然要出去,所以才如此,希望你不要怪我!”白萱歉然的衝著煙柳頷首。
煙柳此刻才知道自己被騙,不禁有些生氣,但看到白萱麵含憂傷,也隻能氣的跺腳。
“你這次是決心要走了嗎?”綠倚暗自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