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傭兵緩緩從大樹後麵走出來,眼睛裏透出微微詫異的神色,可更多的還是不屑:對手太弱太弱。
不過這個中國軍人倒是很勇敢,可惜勇敢用對了叫做勇敢,用錯了叫白癡。
麵對雇傭兵不屑的眼神,陳敢扔掉狙擊步槍,拔出軍刺裝在步槍槍管上,做出一副刺殺的模樣。
“嘿,你不行。”雇傭兵伸出一根手指頭搖了搖,手中的捕鯨叉快速旋轉一圈,正手握住。
“行不行試了才知道!”陳敢大喝一聲,猛的揮動步槍朝前刺去。
“嗤”的一聲,槍上的刺刀破開空氣,凶狠的直直刺向雇傭兵的心口。這一擊用盡陳敢所有的力量,雪亮的軍刺凶悍如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
麵對凶悍刺來的軍刺,雇傭兵眼中的輕蔑更甚。他直直迎了過去,但在軍刺即將觸碰到他身體的時候,彪悍的身形靈敏異常的旋轉半圈,貼著步槍轉到陳敢身前,抬起肘子朝他麵頰撞去。
“嘭!”
沉悶的聲音響起,陳敢隻感到自己的臉頰被一塊堅硬的鋼鐵撞上一般,身體立即失去平衡向後仰去。遭到撞擊的臉頰骨疼的鑽心,似乎被這一肘子生生擊碎一般。
雇傭兵輕鬆得手,眼睛裏流露出濃濃的嘲諷,全部是對弱者的鄙夷。可是他的瞳孔最深處卻不是如此,而是充滿了認真。
這是典型戰略上的輕視戰術上的重視,能夠在國際傭兵戰場上活到現在,他不會輕視自己的任何一名對手。甚至說連一個小孩子都不會掉以輕心,在很多地方,當你對一個還沒有槍高的孩子產生忽視的時候,他很有可能操起一把ak把你打成馬蜂窩。
遭到重擊倒在地上,陳敢忍著劇痛猛的翻起,揮動步槍槍托朝雇傭兵砸去。
隻是他的攻擊動作在對方麵前顯得極為無力,被雇傭兵輕而易舉的閃避過去,揮動捕鯨叉削向他的胸部。
“嗤”的一聲,兩人的身體交錯而過,一道長長的口子出現在陳敢的胸膛,向外翻卷慘白的皮肉。數秒鍾之後,殷紅的鮮血從傷口中湧出來,瞬間染紅他的前身。
“再來!”陳敢怒目圓瞪,傷痛最大程度刺激到了他,把他蟄伏在身體最深處的野性盡皆釋放出來。
雇傭兵飛身上前,一腳踹向陳敢的腹部。他不想在跟這個中國軍人繼續玩下去了,因為很沒有意思,兩個人完全不屬於一個層次。所以他要盡快解決戰鬥,把這個小子抓回去。
“嘭!”
腳掌與陳敢的小腹重重撞在一起,一股難以抵擋的力量從腳上傳來,頃刻間傳遞到身體內的每一塊內髒之上,疼得如同一把刀子插進去狠狠攪動一般。
“噗!”
一口逆血從陳敢口中噴出,但是他的身體卻沒有飛出去,竟然用雙手死死抱住雇傭兵踹出來的右腿,以幾乎不可能的方式拖住對方。
“哈哈哈哈……”
滿身鮮血的陳敢發出瘋狂的大笑聲,他像被逼瘋的野獸一般,張開嘴巴向雇傭兵的小腿撕咬過去。
這是他麵對這樣一個敵人唯一能做的攻擊方式,對方太強太強。在對方麵前,自己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完全處於挨打狀態。
拚命,既然打不過那就拚命!
這是陳敢的唯一想法,也許之前他很害怕,可真正麵對之後卻一點都不怕。為什麼要怕?憑什麼要怕?這是老子的國家,這是老子的家園,你敢未經允許踏進來,老子就敢跟你同歸於盡!
陳敢從未覺得自己的牙齒有現在這麼鋒利,他發現自己竟然隔著厚厚的叢林作戰服硬生生的把雇傭兵小腿上的一塊肉咬掉。
“啊!……”
雇傭兵疼得發出慘叫聲,揮動拳頭狠狠朝陳敢的腦袋上砸去。
“啪”,隻是一拳就把陳敢砸的鬆開了嘴巴,口鼻一起朝外流淌著鮮血,轟然倒在地上,陷入眩暈當中。
他根本沒有任何與這個雇傭兵爭鋒的能力,甚至連拚命的本錢都沒有。盡管他在自己的部隊中已經算優秀了,但是麵對真正的戰爭殺戮機器,簡直如同一個柔弱的大姑娘一般。
眩暈中,陳敢用力咬著舌尖讓自己變得更加清醒,恍惚中,他看到那隻被自己隔著褲子連皮帶肉咬掉一塊的腿高高抬起來,狠狠朝自己的麵門踏來。
死亡的威脅瞬間將他籠罩,那種感覺難以言喻,似乎失去了恐懼,反而變得平靜無比。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身影轟然從西麵竄過來,凶悍如虎一般撲向雇傭兵。
“排長快跑!”班長張一飛的聲音響起,這個寧願違紀都不願拋棄排長的陝西兵一臉堅毅,衝著雇傭兵扣動扳機。
“噠噠噠……”
一串彈頭擊出,槍聲徹底打亂了暗藏洶湧的叢林。
遭到襲擊,雇傭兵整個人向地上墜去,閃電般朝東麵進行滾進。在滾進的過程中,他掏出手槍朝張一飛扣動扳機。
“啪!”
在膛線的作用下,彈頭極速旋轉,精準的擊打在張一飛肩膀。
“噗”,一蓬鮮血飆出,遭到彈頭強大侵徹力的張一飛像是被一柄鐵錘狠狠砸上一般,被重重掀翻在地上,失去戰鬥能力。
近距離上,手槍彈頭無法對傷口進行大麵積撕裂,僅僅隻是貫穿傷。但是這種貫穿傷足以讓一個人徹底失去戰鬥力,絕非電視上看到的身中數槍還能站起來進行攻擊的場麵。
那些都是假的,是為了渲染一個人的英雄形象。真正被彈頭擊中身體以後是感覺不到疼痛的,但是全身已經不再受自己控製。等到能感覺到疼痛的時候,才會恢複部分直覺,但是想要重新站起來戰鬥的話,基本上不可能。
除非受到過極為專業的訓練,而這種訓練則是經常被彈頭擊中身體,可以進行適應。
所以張一飛隻能痛苦的躺在地上,連動一下的能力都沒有。
“張一飛!”清醒過來的排長陳敢大聲叫道,剛要撐著地麵站起來,再次重重躺下。
渾身都疼,抽搐一般的疼。
“多麼感人的畫麵呀,我為你們的戰友感情表示尊重。”雇傭兵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緩聲道:“我可以給你們一個選擇,殺死其中一個人,剩下的一個可以活著。告訴我,殺了誰更好,你,還是你?”
“我草你媽的,有種就衝老子來!”陳敢忍著抽搐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