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西伯利亞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暴雪,從來沒有這麼早,從來沒有這麼猛烈。呼嘯的寒風卷著兒童巴掌大小的雪花鋪天蓋地,紛紛揚揚,遮住了天,遮住眼前的一切。
你所能看到的隻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白色,除了雪,再也沒有任何東西。
大山裏,帕拉費力的拖著顏烽火的身體朝前行進,她失去了方向,漫無目的,隻知道往前走,一直往前走。雖然可以返回的路早已被厚厚的積雪所覆蓋,但是在她用了幾個小時的時間找到奄奄一息的顏烽火之後,惡劣的天氣讓她徹底失去參照物。
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也不知道爬起來了多少次。帕拉死死咬著牙齒硬撐著。在這種情況下,她絕對不能扔下顏烽火,就像顏烽火沒有扔下她一樣。
白晝轉瞬即逝,夜晚來的太早。這對帕拉與顏烽火來說更加糟糕,他們徹底走不出去了,隻能等到雪停。隻是這場暴雪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停,誰也說不準。就算停下來了,整片山林也將被徹底封住。
雪洞裏,帕拉為顏烽火注射了一支抗生素,然後查看對方的傷勢。
顏烽火身體上的傷勢並不算嚴重,甚至連骨頭都沒斷。他的腦袋遭到冰塊的撞擊,後腦留下一個碗大的傷口。
身體上的血液不知道流出了多少,總之在帕拉找到顏烽火的時候,看到他腦後的積雪全部變成紅色。
帕拉用力掰開顏烽火的嘴巴,把半塊高熱能巧克力塞進去。可惜顏烽火的嘴巴根本無法動彈,更談不上吃。
帕拉想了一下,把顏烽火嘴裏的巧克力摳出來,抓了一把雪扔到自己嘴裏,又把巧克力扔進去,用體溫進行融化。當她融化成巧克力水之後,嘴對嘴喂給這個一直都要殺之才後快的男人。
冷!徹骨的寒冷!
帕拉拉開兩個人的衣服,赤著上半身緊緊摟著顏烽火,用自己的體溫暖著對方。
“顏烽火,現在殺你不費吹灰之力,但是你肯定不會甘心。”用自己柔軟溫暖的胸膛,緊緊貼著顏烽火冰冷胸口的帕拉自語道:“不要死,我還沒殺你呢。”
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陷入了沉睡。
紛紛揚揚的大雪遮天蔽日,一天時間就讓地麵的積雪達到一米多深。
“嘩”的一聲,頭頂掉下一大塊鬆軟的白雪,把帕拉砸醒。
醒來的帕拉震了一下,第一時間把手放在顏烽火的脖頸大動脈上,看看這個男人是不是死掉。
沒死,顏烽火還活著,胸口很熱,心髒也開始有力的跳動起來。
外麵已經是白天,卻依舊飄揚著密集的雪花。
帕拉費力的爬出雪洞,又把不省人事的顏烽火拉出來,用兩根繩索拖著他繼續往前行進。
一天,兩天,三天,四天……
整整一個星期過,帕拉依舊沒有找到能夠出去的路,反而越走越往北,越來越脫離正確的軌跡。
大雪終於停了下來,陽光綻放出來,曬得人暖洋洋的。疲憊到極限的帕拉把顏烽火放下,端起步槍瞄向遠方。
遠方是一頭成年北極熊,通體雪白,正看似笨拙的爬行,時不時的朝這裏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