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的傍晚,卞正中揉著被打了二十軍棍的屁股跌跌撞撞地走出了禁閉室。第一次被人用大木棒狠狠修理屁股,他的兩瓣小鮮肉差點皮開肉綻了,一直鑽心一樣地疼痛。
官二代、獸醫還有老鄉伍祥彪一直等在門口,一見卞正中出來,馬上迎上去一左一右扶住他。官二代眼淚汪汪地望著卞正中,嘴巴張了半天想說話卻又說不出來。卞正中拍了拍官二代的頭,笑道:“你小子咋像個女人,貓尿都快出來了。好了,啥都不用說了,快請我去吃頓好的,這兩天都淡出鳥了!”
幾個人到了常去的飯館,樂嗬地點了幾個好菜,老鄉彪子不知從那摸出一瓶老汾酒,卞正中頓時笑開了花,幾個人好酒好肉一直快活到天黑才作罷。
三天後,11月4日,三區隊舉行了結業授銜儀式。可能因為這批人很快就會投入存活率極低的淞滬戰場,長官部對軍銜並不吝嗇。卞正中、官二代和獸醫都授予了上尉軍銜。幾個人一身嶄新的呢料軍官製服,佩戴著亮閃閃的上尉軍銜,顯得神采奕奕,英氣逼人。卞正中很佩服德國的軍服設計師,能讓這款製服八十年後都不顯得落伍,怪不得那麼多年輕人願意投身黃埔,這套製服應該也起到了不小的廣告作用。獸醫自小沒想過自己會成為軍官,第一次佩戴上紅底金星的上尉軍銜,就像帶上大紅花的小學生一樣,臉上興奮得紅彤彤的,對著鏡子照個不停。
官二代給卞正中使了個眼色,拉拉他的衣袖走到寢室外。官二代湊到卞正中耳邊,故作神秘地說:“明天要分配到部隊了,今晚我帶你去個好地方,算是報答你替我擋槍之恩,怎樣?”官二代故意賣關子。
卞正中裝作不領情,一邊往外走一邊答道:“我卞正中做事隻為兄弟,從不要人報答,再說你能帶我去什麼好地方?”
官二代在後麵跟著,佯作生氣罵道:“你個狗日的不裝逼能死呀!我帶你去的是唐公館!”
卞正中停住腳步,認真問道:“哪個唐公館?”
官二代嬉皮笑臉的答道:“我說你是個土老帽吧,是大名鼎鼎的唐生智公館,他是我表姨夫,呃……,不過是比較遠的遠房表姨夫,我們去見見他,說不定能給你疏通疏通,安排個好位置呢。”
將帥無能,累死三軍。唐生智是黨國元老,有軍人的剛烈之氣,但在軍事上卻是個平庸之輩,守衛南京的十幾萬國軍就是葬送在他手裏,能見見這個敗軍之將倒是件有意思的事情。卞正中心裏琢磨著,很滿意地丟給官二代一支大前門香煙,笑道:“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
百子亭位於玄武湖西岸的城牆邊,有幾條幽靜的小街,高大粗壯的法國梧桐矗立在筆直的泊油路兩旁,如同兩行威武的衛士,梧桐樹那寬大金黃的樹葉映襯著一棟棟錯落有致的小樓,彰顯著這裏的尊貴。這裏是黨國要人的公館群,李宗仁、何應欽、張自忠等要員的公館分列其中。在東北角有一棟三層小樓,青磚紅瓦,古樸雅致,這裏就是唐公館。
官二代的表姨是唐生智的二太太,他家道中落後,就是這位唐二太經常給予接濟,估計官二代來教導團也是這位表姨的安排。這個宅子好像並沒有很多人來造訪,沒有達官顯貴宅前常見的衛兵崗哨,唯一的門房也顯得懶散無聊。門房對官二代很熟悉,通報進去一會就迎出來一個副官,領著官二代和卞正中進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