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婊子養的老卞,為了一個女人連命都不要,還害死了十幾個弟兄,你狗日的自己的蛋蛋差點被打沒了,怎麼不把你的**也炸飛了,看你個小白臉還怎麼招惹女人稀罕!”在要塞一號台指揮所裏,伍祥彪拍著桌子粗魯地咆哮著。
主桌上坐著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少校,此人姓楊,為人和藹友善,在要塞一號台當兵三十多年,才從清末小兵幹到少校國軍台長。楊台長哈哈幹笑幾聲,接過話來,說道:“伍連長言重了,卞少校年輕有為,接連立下驚世之功。這次營救雖然折損了警衛連的十幾個弟兄,但也幹掉了近二十個鬼子,是我要塞部隊立下的一件大功了。再說卞少校愛兵如子,不惜舍命去營救被圍的弟兄,真是令老夫敬佩呀!”
“屁的愛兵如子!我看是見色忘義……”伍祥彪又要站起來發飆,卻被一旁的破臉死死按住。
卞正中自知理虧,低頭抽著煙,默不作聲。這時一名通訊兵快步進來,走到楊台長身邊,立正道:“報告長官,要塞司令部來電。”楊台長並沒有回避卞正中等人,說道:“念!”
通訊兵朗聲讀到:“轉南京衛戍司令部戰報概要:除紫金山、烏龍山外,南京外圍陣地已於9日淩晨全部失守,今日南京城垣多次被小股日軍突入,經我軍反複爭奪始得恢複。南京保衛戰進入關鍵階段,烏龍山要塞是此次戰役的最後屏障,令你部不惜代價,確保阻斷長江航道,勿使日軍一船一艦進入南京水道。此令!”
楊台長摸著略顯發白的胡須,沉默了一會,說道:“南京外圍陣地全部失守,我要塞的後路也就斷囉。”他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幸好卞少校打掉了太平山,不然我腹背受敵,支撐不了兩天呀!”
卞正中視乎沒有聽見他說話,一直在盯著那個通信兵愣神。“來電?你們有電台!”卞正中眼神一亮,興奮得叫起來。他微笑著向楊台長點頭示意,然後對通信兵說道:“請替我部向衛戍司令部和教導總隊部發電,我突擊連會同41師伍祥彪部完成了突襲任務,具體戰績附後。目前人員損失殆盡,無法歸還建製,現決定相機行動。”通信兵看到楊台長點頭後,很專業地完成記錄,然後敬禮離去。
盡管被臭罵了一通,卞正中還是十分高興,這份電文發出後,突擊連的突襲任務就算圓滿完結了,拿著衛戍司令部的公文,活著的弟兄們今晚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渡江離開南京,以後歸建時還會大有升賞,自己的小命還有玉墨,算是真正可以逃出升天了。
卞正中嘻嘻哈哈的站起來,給每人分了一支煙,還專門舔著臉去給伍祥彪點煙。伍祥彪故作厭惡地扭過頭去,不給卞正中討好的機會。卞正中佯裝生氣,一巴掌拍在伍祥彪屁股上,笑罵道:“你個狗日的彪子還沒完沒了!老子被你罵得狗血噴頭,屁都不敢放,你他媽還不滿意!?”
伍祥彪鄙視地回罵:“你狗日的蛋都沒了,還敢這麼猖狂,來,來給我看看,蛋蛋還在不在?”說著就要上來扒卞正中的褲子。卞正中提著褲子四處躲避,指揮所裏笑罵聲響成一片。
傍晚時分,西邊天空的烏雲慢慢散去,一縷久違的晚霞從烏雲中穿透而出,把附近的幾朵雲彩染成了火燒般的通紅色,在人們的內心裏也映照出了一絲希望。夜色慢慢籠罩下來,南京城方向的炮火更加猛烈,隨著巨大的爆炸,大團的火光像魔鬼般無序地跳躍著,天空被染成了血紅色。
完成了一天緊張的準備工作後,卞正中倚在窗邊欣賞了一眼那久違的晚霞,終於緩了一口氣,隻等著夜幕完全降臨,就可以帶隊渡江了。雖然突擊連的弟兄傷亡殆盡,但突擊連的戰績已經算是奇跡,自己對得起江東門的冤魂們,對得起衛戍司令部,也對得起剩下的幾個弟兄。卞正中的心裏寬慰了一些,這幾天來幾乎沒有好好合過眼,他疲憊地靠在椅子上,正準備迷糊一會。通訊兵快步走進指揮部,立正說道:“報告長官,衛戍司令部回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