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又是一旋,舉刀再刺,直追赫連塔山,嚇得赫連塔山急忙再退。
赫連塔山往後一退,隻聽向腦後生風,風中尚自帶著鋼鐵的破空聲。聲音雖很悅耳,但很致命。
因為,一柄劍刺中了他的背心。
劍也很長,而劍的主人雙手握劍,正迅速地抽出長劍,回劍再刺。
拳勢盡時,收回拳頭是為了下一次便有力的打擊,劍也一樣,刀更是一樣。
方祖賢瞥見赫連塔山被胡二的長劍所傷,轉身欲逃以保青山在,忙再退數步橫刀截向赫連塔山,將其迫向坪側草木盛密處。
眼見赫連塔山被人追殺,兩名侍衛也齊齊舉刀劈向方祖賢,卻不料一根銅鐵棍當胸掃來,擊得兩人齊翻地上,噴血不已。
麻衣使斧漢子見得異變陡生,急忙撇開石頭,揚斧奔向方祖賢三人,欲解赫連塔山之圍。
方祖賢突然回刀,不再理會赫連塔山,一刀削向麻衣使漢子。
赫連虎瞥了眼正被胡二提劍追趕著的赫連塔山,再看了看方祖賢,也揮棍當頭狠敲向以斧擋刀的麻衣漢子:“怎麼不助胡二殺了赫連塔山?”
方祖賢微微一笑,即便如今的赫連虎已然完全上了他的船,卻也不敢將心中所想之事盡言於人,他不想在這個才誠服於自己的赫連虎心中留下瑕疵。
“我們隻是來攪渾水的,眼下的情形,胡二能不能殺得了赫連塔山,看他的造化了。”方祖賢與赫連虎配合得極其默契,赫連虎提棍上前,他便往後退出一步,刀隨身轉,順勢斜豎一刀當頭狠狠斬向麻衣使斧漢子。
“當”
方祖賢的刀被那漢子奮力一擋,立時從兩兵交接處斷作兩截。
麻衣漢子雖使盡全力擋住方祖賢借勢奮力一刀,卻也被帶得連連倒退,站立不穩。才剛立定身形,一條泛著銅的棍子直直戳向胸前。
麻衣漢子咬了咬牙,發麻的雙手再次揚斧,格開去赫連虎的鐵棍,晃晃後退中眼見一條人影疾閃近身。
人影中帶著一抹寒光撲向身前,麻衣漢子兩眼猛睜,瞳孔卻是驟然一縮。繼而胸口的一陣疼痛漸漸散遍全身。
方祖賢的動作太快了,麻衣漢子來不及回斧甚至來不及閃避。他想抓住方祖賢的衣襟想看清眼前的這個人,可方祖賢的短刀一刺即中後便已閃身而退。
麻衣漢子手中的斧子鏘然掉地,一手撫胸,一手朝著胡二的方向伸了伸,高聲慘言:“別殺赫連塔山,鼎在……鼎在……”一語未畢,便撲身倒臥前堂階旁。
方祖賢被那麻衣漢子的言行舉動惑得兩眉微擰,他想不明白這麻衣使斧漢子倒底是什麼人,臨死前話裏頭的那個鼎又到底是什麼。
再沿著那撲身於地的麻衣漢子手指方向看去,除了赫連塔山與胡二之外,再無旁人。
很顯然,麻衣漢子死前所言絕不會是對赫連塔山所說。
那麼,他究竟想告訴胡二什麼呢?方祖賢望向仍紅著眼追殺著赫連塔山的胡二:莫非他的目的並不是赫連塔山,而是那什麼鼎?
府門外的廝殺聲越來越小,轉而,有幾人提著刀奔了進來。一進門,眼見胡二揮劍直追自家主人,隻微微打量了府內的情形便在一小校模樣侍衛的指令齊齊殺奔胡二,其餘為次,先保住自家主人護住自己飯食再說。
方祖賢與赫連虎相視一眼,再瞧見府門外的侍衛正紛紛退回府內,知道情勢危急,忙奔向胡二方向,截住幾名侍衛。
方祖賢的三把刀斷折了一柄,短刀也未從那麻衣使斧漢子屍身上收回,幸好來前多挑了把長刀。
長刀掣出,方祖賢兩眼掃了掃府內情形,邊阻住兩名侍衛,邊連聲喚向瘋了一般的胡二,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老胡,風沙太大,先避避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赫連虎身高體壯,一條鐵棍雖是舞得呼呼生風,卻因傷勢未複,腿腳不太靈活,隻堪堪抵住三名侍衛,一時隻能守不能攻,汗濕麵甲,紙粘麵上,心頭大急:“賢哥兒說得沒錯,隻要留得命在,大不了下次老子再陪你來一趟。”
他可還不想死,兩三個時辰前才解出自家妹妹,好容易給了她一個明日豔陽的希望,豈能讓今夜就此成為妹妹一生的黑暗?
“你們尋機逃出去吧,今夜之事,我已無法回頭了。”胡二回頭慘然說道:“你們逃出去之後,拿我給你們的那卷沙州城防圖去找地窖那頭的人,會有人安排你們出去的……殺!”
胡二一聲廝吼,舉劍再追已漸漸逃遠的赫連塔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