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風以為自己一直在閉目養神，但其實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坐在沙發上睡著了。
再睜開眼時天已經大亮，顧長風起身活動了一下，看到奶奶雙目緊閉，呼吸均勻，知道她還在熟睡。
但是不遠處的另一張床上卻空空如也，原本睡在上麵的張婧已經起床了。
看一眼洗手間緊閉的大門，顧長風猜她應該是在洗手間。
他猜得沒錯，十分鍾後，張婧從洗手間裏推門走了出來。
她眼睛紅紅的，看樣子並沒有休息好。
“怎麼不多睡會兒？”顧長風輕聲問。
張婧瞪他一眼，冷笑：“多睡會兒？哼，多睡會兒，我怕奶奶什麼時候走了我都不知道！”
顧長風眸光一凜，臉色暗了下來：“幹嘛大早上起來說這種話？”
就算她氣自己在沙發上睡著了，也不該拿這樣的話咒奶奶啊！
張婧沒有解釋，甩手將自己的手機扔給他，沒好氣道：“自己看吧，看你那個媽媽幹的好事！”
顧長風接過手機，低頭認真看起來。
手機上，開著一個通過郵箱傳來的文檔。
文檔裏麵，是曲浩通宵一整晚，整理出來的顧老太太這些年所有的醫療記錄。
記錄上顯示，五年前老太太在例行的常規體檢中，檢查出輕微阿茲海默，之後便一直在仁人醫院跟進治療。
病曆上也明確記錄著，醫院在給老人使用一種國際上最好的藥物，那種藥物的注射，一直持續到昨天晚上。
這一切，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曲浩的直覺告訴他，名麵上做的滴水不漏，背地裏肯定不可告人。
如果張婧想要的隻是一份病例，大可找醫院直接要就是了，也不用自己這麼費勁的查。
於是，在看完老太太所有病例之後，曲浩花了二十分鍾的時間，黑進了仁人醫院的醫療網絡。
對比了一下仁人醫院的進藥記錄，他一下子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那種號稱給顧老太太使用了整整五年的進口藥，醫院的進藥係統裏根本沒有任何記錄！
反而是另外一種藥，使用劑量跟使用時間對得上，但那種藥並不是用來治療阿茲海默的。
“該藥品尚在實驗階段，用於弱傳導性神經麻醉，目前主要的醫用方向，是抑製精神分裂患者的腦內神經活動，如果正常人使用的話，可能會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喪失大腦的功能。”
這段話，曲浩在郵件裏用了醒目的紅色加大字體，看得顧長風一陣心驚。
那可是她的親奶奶，他們怎麼敢？！
顧長風用力握著張婧的手機，直到她出聲提醒，他才回過神，將手機遞還給她。
張婧拿回手機的時候，驚訝的發現，自己一直用作裝飾的鑲鑽手機殼，已經整個碎掉了。
看出顧長風這次是真的生氣，她語氣緩了緩：“看到了吧，長風，這就是你那個媽媽幹的好事！虧你一直那麼信任她……”
顧長風黑著臉，煩躁地打斷：“奶奶是顧氏財團上一任董事長，名下到現在都還掛著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公司裏會有人害她，一點也不奇怪，你怎麼能一口咬定，這個人就一定是影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