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二皇子一番話說的葉允宸心頭沉甸甸的,無話可說隻能沉默。兩人就這樣一路無話到了禦史台辦公的雲霄院。剛一進院門,就見一人急匆匆從大堂迎了出來,圃一見麵就忙彎腰行禮:“微臣陸鬆齡見過兩位殿下。”

“你就是陸鬆齡?”二皇子扶起那行禮的官員細細打量,隻見他年近四旬,身材清瘦麵堂卻是紫紅,唇邊留著微髭一雙眼炯炯有神,光看麵相倒像個綠林好漢。

“正是微臣。”陸鬆齡一邊認著一邊將兩人請進大堂:“中丞大人已經告訴我早朝陛下的旨意了,兩位殿下想必是為上官堰的案子而來了?”

“正是。此案是陸大人奏達天聽,其中關節想必陸大人也是清楚的罷?”二皇子問道。

“二位殿下先請坐。”陸鬆齡請兩人入座了,又上了茶才好奇問道:“按理說,瑞王殿下接了旨應該先去查閱卷宗才是,為何卻來聽微臣一人之言呢?”

這,兩人尷尬對視一眼,葉允宸回答到:“我們剛剛去了刑部查閱卷宗,那管理卷宗的員外郎稱沒有左尚書的手劄不可調取卷宗。左尚書今日又正巧稱病休假,所以。。。。。。”

“調取卷宗需刑部尚書親筆手劄是刑部曆年的規矩,但那隻是平日裏的規矩。皇上親自下旨瑞王殿下協同審查,殿下調取卷宗便不必經刑部尚書首肯。那員外郎明知瑞王殿下是奉旨協同查案卻用這種借口拒絕殿下調取卷宗,分明是故意為難殿下替某些人拖延時間而已。”陸鬆齡冷笑一聲又說道:“左大人病的可真巧。不過微臣覺得左大人也是明理之人,這病也不會病太久。兩位殿下安心,想必明日左大人即可上朝了,卷宗明日再調也不遲。”

“案子都捅到了陛下那裏,案情陸大人的奏疏裏也說的明明白白。依陸大人所見,上官府拖延這一日又有何用呢?”二皇子問道。

“怎會沒用。抹除證據收買替罪羊,以上官府的勢力,一兩日綽綽有餘。一旦證人閉嘴,或是有人出來頂罪,微臣的奏疏就隻是一通誣告。到時候被拿下大獄的恐怕就是微臣咯。“陸鬆齡說著竟嗬嗬笑了起來,笑的二皇子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葉允宸看著那陸鬆齡成竹在胸的樣子,心中一動問道:“陸大人可是已經安置好了證人?”

陸鬆齡微微一笑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卻對兩人說道:“兩位殿下何必心急火燎,且先聽微臣講講當日事情經過如何?”

兩人看陸鬆齡這反應大抵明白了,上官府想要收買的證人恐怕早就被陸鬆齡藏了起來隻待三司會審了。上官府就算拖延這一天時間,找不到證人也是白忙活了。既是如此,兩人心也定了下來,便安心喝著茶聽陸鬆齡講起那日事情的經過。

“十月初五那日天氣極好,臣當日恰好不當值於是就帶了書僮去郊外賞玩。傍晚回城的時候路過城郊的村子,遠遠就見十幾個鮮衣怒馬的少年在村子旁的官道上盤桓,一陣陣嬉笑不時傳來,偶爾還夾雜幾句下流之語。他們一幫人各各騎著高頭大馬,十幾匹馬在官道上盤桓交錯將官道堵的死死的,路過的百姓敢怒不卻敢言隻退在一邊等他們離去。臣當是誰呢,湊近了看才認出上官太師的次孫上官堰和那工部侍郎次子張益君,其他幾個少年識不得,但看穿衣打扮想必也是些豪門少爺。這些紈絝們騎馬圍著個村婦打扮的女子猥褻調戲,那女子衝撞不出他們的包圍隻能被他們拿著馬鞭抽的衣裳破破爛爛幾乎露出肌膚。先不論其他少年身份,就是上官府的勢力誰又敢惹。路邊圍觀的一群人,竟無人敢為那女子出頭。臣當時氣暈了頭轉身就去驅車想要撞開那幫畜生。哪知剛回到車上卻聽到圍觀人群一陣驚呼,那群畜生稍稍停了一會兒也縱馬離去了。臣回到原地一看,那女子已然橫屍當場,額頭在路邊的石碑上撞鮮血直流。聽圍觀的人說才曉得,那女子眼見掙脫不出去,又不忍繼續受辱,竟然觸石自盡了!而那幫惡少,見女子觸石便一哄而散,離開時仍是嬉鬧如故不曾有半點悔意!”

“簡直喪盡天良!”葉允宸聽到此處一時氣憤拍桌而起:“如此草菅人命,他們眼裏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法,王法若是能治得了他們,父皇何必還要再派我們兩協審此案。”二皇子歎了口氣,問陸鬆齡:“當日是陸大人指使苦主狀告上官堰與張益君於京兆府?”

“是。”陸鬆齡答道:“當日惡少離去,那女子父母看到女兒慘狀呼天搶地要為女兒求個公道,臣告訴他們為首兩人身份,並為他們寫了訴狀。原想就算不能以命抵命,作惡的紈絝總會得到點教訓。誰知此事被京兆尹大事化小,又被賢王小事化了。苦主申冤無門就打聽到微臣府邸找到了微臣。微臣身為監察使,既知朝廷命官草菅人命,自是要上奏陛下。至於苦主,他們夫婦年老體邁,失去女兒後更是備受打擊生活難以為繼,臣憐他們老弱無依,便為他們尋了個住處又請了當日在場的幾位鄉親一起照顧他們,現在安全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