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許提前轉移幸免於難,在得知馬景陽、周亞麗被抓後,焦急萬分。他知道被日本兵抓走,獲救的機會幾乎是零。
賈九也知道了馬景陽、吳玉華被抓的事。此時他完全確定自己的推斷:那個吳玉華就是周亞麗。想起當年周永林英勇就義,不禁心裏一陣難過,但馬上又害怕起來,心想:“如果那個周亞麗要是把以前的事全說出來,自己又是說不明白了!日本人一定活剝了自己不可,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黴呢?”他去賈有才那裏打聽消息,得到的答複是根本就沒關在警察廳。想起了和馬景陽的幾次交往,賈九在害怕之餘又偷著流了兩滴眼淚。
這兩天賈九總做同一個噩夢,夢見一個血葫蘆一般的人拚命地追著自己,要將自己身上的皮剝下去!賈九每天都茶飯不思,心驚膽戰疑神疑鬼,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便害怕得不得了。賈超以為他病了。
“哥,你這幾天被狗咬過嗎?”
“沒有,怎麼了?”賈九抱著脖子,坐在櫃台裏。
“看你的症狀,和被瘋狗咬過的症狀很相近!”賈超上下打量著賈九,“你可要保重身體啊!”
賈九哭笑不得,他這也才意識到這兩天自己的神經繃得太緊了。
一周過去了,日本人還沒有動靜。賈九長出了一口氣,“看來這兩個人是忘了交代和自己的事了,九爺我就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啊!”賈九又開始暗自得意了。
半個月之後,哈爾濱人又一次見證了日本人的殘忍。
在近一個中隊的日本兵的護衛下,馬景陽與周亞麗被分別押在兩輛囚車上,他們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
馬景陽的四肢被用鋼釘釘在一塊門板上,他麵目模糊,碩大的頭顱上,包著一層蠟黃的人皮,四肢瘦得能清晰地看清骨骼的形狀,一件已然被打得成條的衣服下似乎有灰白色的蛆蟲在蠕動。
周亞麗同樣被釘在門板上,披頭散發,看不清麵目。骨瘦如柴的雙臂的皮膚已然開裂化膿。
人們都紛紛落淚,站在最前麵的一些膽小的婦女當場就暈了過去,不少人正在進行緊急搶救。賈九看了一眼,不敢再看,他滿腦子都是馬景陽、周亞麗。他不敢相信那兩塊木板上釘得就是他們!他不再害怕,而是開始後悔當時聽了宋雲生的話回到了哈爾濱,他真應該留在山裏打鬼子!他一口氣跑回了自己的屋,趴在炕上號啕大哭。他覺得自己是個男人,不應該這樣發泄感情,但卻怎麼也控製不住自己情緒!他覺得自己又失去了兩個親人,他恨日本人!他恨小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