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賈九被兩個日本兵像拎小雞一般拎了出去。賈九的渾身都在顫抖,他知道這一次終於輪到自己了。他也想喊兩句,但一緊張竟然把先前想好的詞忘了。他真想給自己兩個嘴巴,但自己的胳膊卻被日本兵架得結結實實。
賈九被帶到一間屋中,一股濃濃的臭氣熏得他喘不過氣來!
屋中的十幾張床上躺滿了人。仔細一看,賈九不禁骨酥筋麻!床上躺的根本不能說是人,而更應該說是一些喘氣的屍體!他們被緊緊地綁在床體上,赤身裸體,混身潰爛,雙眼爆鼓,身下正淌著膿水,那一隻隻已爛掉手指的手臂上插著一根根管子!
賈九知道了“日本人是想讓這些人活活爛死!”
賈九突然想起了他想喊聲那句話,也不知道他從那來的那股子力氣,竟然一下掙脫了兩個日本兵!兩個日本兵不禁一呆!發現賈九已經跪在了地上。“我是大日本第一良民啊,犬養太郎,喬本雄一都是是我救的啊,黑龍會的老大左騰依男是我大哥,川崎善弘是我二哥,我是絕對的良民啊!左騰依男!川崎善弘!!!”賈九此時已經聲嘶力竭。
兩個日本兵呆在了那裏,他們似乎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情形,不過那幾個日本人的名字他們卻是知道的。
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便又把賈九像托死狗一般托了回去。
賈九此時除了發抖,什麼都不知道了,他的腦中一片空白,先前的一切設想,早已忘得一幹二淨!
過了許久,賈九才漸漸地從恐懼中清醒過來,他掄起巴掌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媽了個巴子的,一點骨氣也沒有!還是不是中國人!”賈九自己罵道。他暗下決心,不管再發生什麼事自己都要挺直腰杆,做一個有骨氣的中國人!反正是一死。賈九覺得自己被帶回來可能跟自己說的話有關。
突然牢房的門開了,進來一個日本軍官,後麵跟了很多日本兵!
賈九昂然站了起來,沒有做聲。
“石井閣下,這個人說他是大日本第一良民!”一個日本兵用中國話高聲說。
日本軍官,眯著眼睛看了看麵前的賈九,低聲問:“你地,什麼地幹活?”
賈九早看慣了日本人的這副嘴臉,高聲道:“我是賈九,大日本第一良民。犬養太郎,與喬本雄一都是我救的,黑龍會老大左騰依男是我大哥,川崎善弘是我二哥!日本人怎麼連我也不放過?”
“哈哈哈哈!尤希,你地真話?”石井笑著問。
“那當然!不信你們可以去查!”賈九堅定地道。他覺得這是有生以來在日本人麵前說的最有骨氣的話,自己不能讓日本人瞧不起!
“尤希,我地查查!”說完,石井轉身帶人出去了。
賈九又被關在了牢房裏,一連十幾天過去了,也沒有人再來提他,但每天的夥食卻一直在提高,而且晚上還有一壺酒。賈九有些想不明白,日本人的監獄裏怎麼還有酒?但想得通的是“給了就別拿回去,九爺就是死也要當一個飽死鬼,不喝白不喝!”喝過了酒,賈九覺得心裏舒服了許多,自己也像變了個人似的。自己此時已然是一名將赴刑場的英雄,自己的口號是:“媽了個巴子的狗日的,我操你八輩祖宗,做鬼我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賈九幾乎每天都能聽到走廊裏傳來的各種口號與呼喊聲,從口音上判斷他們不全是東北人!還有些人說的根本就不是中國話!賈九感覺他們甚至都不是一個國家的!“媽了個巴子的,這小鬼子到底抓了多少人啊?賈九沒事的時候總盯著窗外的煙囪,”這些人都是從這裏爬出去的啊!”
一個月過去了,依然沒有人來提賈九,賈九這一個月裏身體較原先胖了許多,他不知道日本人的葫蘆裏買的什麼藥。
半年過去了,賈九還是一個人住在那間牢記裏。1944年的春節,賈九是看著窗外的煙囪度過的,他盼望著這兩天這個煙囪能停火,但煙囪還是依然如故。後來賈九想明白了,日本人是不過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