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香的百合(1 / 2)

第二十二章:無香的百合  “但是還不止這些吧?你這次故意隱瞞我,這並不是你第一次這麼做吧?從一開始你就在欺騙我對嗎?因為明秦早就知道我會在他們失蹤後找你幫忙,所以在那之前,他就買通了你,讓你假裝幫助我,實則為他暗中監視,對嗎?”  蘇日安倒穀子似的問出所有問題,偵探什麼解釋也說不出來,因為 蘇日安的猜測是正確的。  明秦確實吩咐過他,在蘇日安向他尋求幫忙時,必須假裝答應下來。一邊誤導蘇日安的情報,一邊為明秦監視蘇日安的日常。  這些年,偵探一直在完成這項任務。  但是有一點蘇日安說錯了。  “BR並沒有什麼給我什麼報酬,那一筆錢早就被我花掉了,現在我窮得揭不開鍋也是真話。”  “哦,那你還真是慈善家。”蘇日安諷刺他,一點也不同情,“明秦當初是怎麼和你說的?他有沒有說他要做什麼?”  “我不知道BR的目的,當年BR隻是擔心你會做傻事,讓我多盯著點你而已,沒有特意交代什麼。照我說,他隻是擔心你一個人會吃苦,就是這樣。”  蘇日安一點也不領情,“這是他說的,還是你自己補充的?”  “……Ansu,你為什麼要這麼鑽牛角尖?BR難道對你不好嗎?他隻是太擔心你而已。”  蘇日安絲毫不理會他的問題,固執地問:“為什麼他會當教授?他是不是操縱了張教授的死?”  偵探:“……”  偵探終於接不下去了,蘇日安和他一問一答,話題卻毫不相關,這對話遲早要進行不下去。  隔了一會兒,蘇日安又問:“藍竹到底在哪裏?”  偵探遲疑了一下,才說:“我不能說他在哪裏,但是你應該知道他會去哪裏。”  這麼說,藍竹真的回來了?  他會去哪裏?  蘇日安確實知道。  她馬上掛掉電話,往最近的校門口衝去。  她在門口攔下一輛計程車,一頭鑽進去,說:“去中心醫院,正門。”  如果藍竹回來了,他第一個去的肯定是醫院。  他一定會見蘇夜安。  就算她變成了植物人,就算她不能說話,也不會再微笑,藍竹依然暗戀著曾經的她。  就如蘇日安暗戀著他一樣。  到了醫院門口,蘇日安連忙跳下車,衝向病房。  她跑得飛快,甚至等不及電梯下來,就從樓梯口跑了上去。她飛奔著跑向蘇夜安的病房,推開門,病房裏是空蕩蕩的。  蘇夜安無聲無息地躺在病床上,隻有儀器輕微的聲響。  然而,一束百合花靜靜地放在床頭。  那不是蘇日安買的。  她盯著那束花,呆呆地走了過去。  百合花是純白的,沒有香氣,這是藍竹曾經送給蘇夜安的花,他固執地覺得,這種花最適合她。  蘇日安顫抖地拿起百合花,上麵似乎還有藍竹的溫度。  她來晚了。  藍竹來了,又走了。  蘇日安問了護士,才知道藍竹剛剛才離開。  他是搭電梯下樓的,就是蘇日安上樓時看到的那輛上去的電梯,蘇日安心急地跑去爬樓梯,正好和他錯過。   有的人,越是想見,越是錯過。  越是渴望靠近,越是離得更遠。  蘇日安渾渾噩噩地回到了學校,她一定要想辦法查清楚藍竹的住址,不管是從明秦嘴裏問出來,還是撬開偵探的嘴。  蘇日安走上台階,路過寢室樓下,忽然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  兩人站在綠化帶後,透過樹木的掩護,蘇日安認出了周芷的背影,而她身邊的人是——  是明秦?!  蘇日安懷疑自己看錯了,然而她的眼睛並沒有撒謊,那個身影正是明秦,他在和周芷說些什麼,然後交給了周芷一封信,周芷拆開來,看到上麵的內容,忽然崩潰得大哭。  蘇日安走近了一些,聽到明秦用溫柔的聲音安慰她:“別哭了,張教授已經將心意傳遞給你了,如果你因此而不敢前行,他的努力就白費了。”  明秦遞過去一方手帕,周芷接過來,用它擦著淚。她沒有化妝,擦過淚的手帕上沒有殘留下任何眼線之類的化妝品,她已經不需要化妝了,因為她失去了欣賞妝容的人。  明秦輕輕拍了拍周芷的肩膀,“張教授希望你能原諒他,你會嗎,周芷小姐?”  周芷望著手裏的信,顫抖著肩膀說:“我會的,我永遠也不會責怪他。”  “那就好。”  明秦滿意地笑了笑。  “明秦先生,謝謝你。”  “不用對我客氣,我是張教授的朋友,這是我應盡的責任。”  明秦拍了拍周芷的肩膀。周芷擦了擦淚,和明秦道別。  明秦目送著她走進寢室樓,接著他轉過身,目光直直地落在綠化帶後的蘇日安。  “我說錯了,你一點都沒有變,至少偷窺這個習慣沒有改變。”  明秦嘴角的笑容加深了。  蘇日安見自己早就被發現,大大方方從瀑布似的迎春花後麵走出來。  “明秦,你對周芷說了什麼?那封信是誰的?”蘇日安問。  “你這麼聰明,不可能猜不到吧?到底是誰的信讓她哭得那麼傷心。”明秦走過來,伸手撥開一枝開放的迎春花。  蘇日安咬牙看著他,“是張教授的信?”  “猜對了,你說還有什麼比一個死者的口信更令人感動?那種感覺,就像是他死而複活了一樣。”  明秦的手指從迎春花移到了蘇日安的頭發上,她的一縷長發被吹到花枝間,與綠葉和藤蔓纏在一起,明秦伸手解開了它們,卻不肯放過蘇日安的頭發,轉而繞在了手指上。  蘇日安沒有回避他,“那封信裏寫了什麼?”  “誰知道呢?我可沒有偷窺的癖好。”明秦將那縷頭發放到鼻翼嗅了嗅,這是十足的登徒子才有的舉動,然而放在明秦身上卻無半點違和,他的臉上仍然帶著笑容,溫柔專注,又深情地望著蘇日安。  “不過,我大概能猜出來那上麵寫了什麼,無非是一些故意引人同情的言論,將他的死美化成為愛的犧牲,實則是虛偽、懦弱的膽小鬼。”明秦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