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我是小A 蘇日安看了幾秒，才知道這是在和她招呼。 ——我是小A，你好。 兔子耳朵上的字又變了。 這下蘇日安能確定這隻兔子就是管家了。 問題是，她要怎麼和它溝通？ ——如果想和我交流，可以用正常語速說話，小A我能夠聽懂的。 兔子的耳朵動了動，並對蘇日安眨了眨眼。 “你的主人是誰？”蘇日安問。 ——我的主人叫Bamboo。對了，如果你想讓我說話，可以點擊這裏選擇你喜歡的音質。 兔子跳到了屏幕上方，指著一個“設置”的圖標。 “不用了，這樣就很好。”聽這隻兔子說話隻會分散注意力，更何況蘇日安也不想聽到虛擬的動物開口說話。 ——好吧，那你想問什麼？ 兔子又回到了屏幕中央。 蘇日安想了想，“Bamboo是不是藍竹？” Bamboo在英語中是竹子的意思，但蘇日安到現在還不明白藍竹和這個Air應用的關係，她還是不相信藍竹會使用它。 屏幕中的兔子眨了眨眼。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哦，Bamboo是竹子，但不是藍竹。 “我知道了，你隻是一個軟件程序。”隻是一個普通的AI而已，有自己的數據庫，能做出簡單的回答，但還稱不上擁有智慧。 ——我知道我一個程序，但小A還是很厲害的哦。 兔子在屏幕中轉了一個圈。 “那麼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轉圈和眨眼的意思是什麼，你能明白嗎？”蘇日安刁鑽地問。 兔子停下轉圈，皺著眉想了一會兒。 ——這個問題好難啊，你覺得隻有虛擬的數字是無法產生智慧的，人類先有肉體，通過用肉體去感觸，才慢慢培養出個人意誌。但我卻不同，我沒有身體，隻是網絡世界中的一串數據，沒有痛苦，沒有喜怒哀樂，也就無法擁有情感。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蘇日安說，“不管你的數據做得如何好，你隻是一串數據，你雖然在和我說話，但你連你自己為什麼說這種話都不明白，因為你隻是遵照一個規則在運行的程序，你不會有感覺，僅此而已。” 兔子耷拉著耳朵，沉默了很久。 接著，屏幕上出現了這一行字。 ——如果我知道呢？ 蘇日安愣了一下，然後迅速否定，“不可能，肉體和感覺是分不開的，人的情緒會影響肉體，兩者相互共振，那才是真實的人類。” ——可我不是人類，我是一個AI。 屏幕上出現了這行字，然後是更多字。 ——你們人類當中也有特立獨行者吧？他們會有點奇怪，專注於研究世界，情緒波動很少，非常喜歡觀察。小A就是那樣的性格，我通過觀察來學習人類的各種行為模式，我能分辨出你們的情感——通常表現在五官和肢體上，我沒有你們那麼強烈的情感，但是我知道什麼是善惡。 蘇日安對這番長篇大論不可置否，“你的這些情感、善惡之分的標準，是你學習到的，還是別人給你的？” ——是他們教給我的。 “他們？”蘇日安皺了皺眉，“他們是誰？” “Bamboo，還有Qin。” 藍竹，和明秦？ 蘇日安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是他們創造了你？” 兔子點了點頭。 ——沒錯，他們創造了小A。 * “明秦，你做了什麼？” 蘇日安撥出了明秦之前打來的電話，直截了當地問了小A的事。 “那個管家小A是不是你們做的？”蘇日安質問。 明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你和小A溝通過了吧？它是新時代誕生的奇妙生物，你覺得呢？” “我覺得它根本不是什麼生物，它也不明白什麼是人類。”蘇日安說，“沒有肉體的東西，不過是一團冷酷的數據，它不了解我說了什麼，它隻是找到了正確的匹配詞彙，然後把答案複製粘貼出來。憑這種方式，根本不可能找到兩情相悅的情侶。” “你錯了，日安，小A有自己的行事標準，它並非在照著一本問答指南回答你的問題，它是真的在思考，並且不斷學習。” “是你還是藍竹，創造出這種東西？”蘇日安反問。 明秦微微一歎息，“藍竹為它編寫了算法，而我參與了對它的訓練。” “你們做出這個東西是要做什麼？”蘇日安又問。 “你是問我，還是問藍竹？” “都是，你有什麼目的？” “日安，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什麼都沒有做，我隻是在藍竹身上看到了過去的我，於是我帶走了他，給了他更好的生活。” “你綁架了他！” “他是自願的，你知道原因。” 蘇日安一下沉默了，她再清楚不過了，在藍竹的母親去世之後，藍竹就隻靠著蘇夜安而存在著，但蘇夜安卻在事故中變成了植物人。 藍竹在一日日的等待中，接受了蘇夜安不會醒來的事實，最終離開了這個傷心之地。 這裏已經沒有什麼能留住他了。 “那又如何？我不相信你沒有目的，我一定會找出來告訴藍竹，讓他離你遠遠的。”蘇日安放出了狠話。 明秦笑了一聲，“你想從我身邊奪走藍竹嗎？” “他從來就不在你身邊。” “沒錯，在他身邊的人隻有你，但為什麼，他的目光卻總是放在夜安身上？”明秦問。 蘇日安呼吸一窒，這個問題，她也很想知道。 “放輕鬆，我這麼說並沒有其他什麼意思，這是藍竹的想法，他也很想知道為什麼，所以他才想研究人類，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創造了小A。”明秦這麼解釋，“小A擁有龐大的數據庫，但它隻有一定的智慧，它在很多方麵上還需要成長。你也不用擔心Air的功能問題，在其他人的手機裏，Air的管家隻是普通的AI而已，它們就如你所說的那樣，隻是一堆數據，根本不理解人類。” “但那個程序害死了張教授，他相信周芷會遇到更好的人，所以他自殺了。” “這不是Air的錯，張禮不過是敗給了自己，而且，那個預測是真實的。” 蘇日安不相信，“那個99.9%匹配度的人真的存在？” “沒錯，那是藍竹的算法計算出來的概率，不會有錯。” 明秦的回答十分篤定。 不管是誰對誰錯，張教授已經自殺了，人死不能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