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兩人的界線 蘇日安深深地皺起眉，“直到現在你也無法擺脫他？” 藍竹望著空蕩蕩的劇場，“應該說現在越來越無法擺脫，而且我也習慣了。” 習慣明秦的控製？ 蘇日安搖搖頭，“我也和你一樣，明秦同樣也不準我見你，否則就用姐姐對付我。” 蘇日安半真半假地說，希望蘇夜安會讓藍竹有所反應。 然而，他沒有。 藍竹淡淡地回答：“是啊，他總是能找到我們的軟肋，所有人都有弱點。” “這會讓你困擾嗎？” “不用擔心我，我可以麵對。” 蘇日安表示懷疑，“那蒙上眼睛又是怎麼回事？你和他發生了什麼？” “一點激勵措施而已，我在開發上遇到了難題，這有助於我集中精神。”藍竹不在意地回答。 他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了幾下，幾個悅耳的音符跑了出來。 蘇日安望著藍竹的手，那是一雙習慣敲擊鍵盤的雙手，從這雙手的保養程度來說，藍竹這些年的生活應該相當優渥。 “你說的難題，是不是這個？”蘇日安拿出明秦的手機，才喚醒屏幕，小A就冒了出來。 ——晚上好。 小兔子萌萌地望著蘇日安，蘇日安將手機移到藍竹麵前，屏幕上又多了一行字。 ——晚上好，Bamboo。 “它能認出你。”蘇日安說。 “沒錯，它有一個大腦般的數據庫，所有的一切都儲存在裏麵，就像人類一樣，又遠超人類的記憶與運算極限。”藍竹望著小A，眼神柔和下來，“這還是第一代，我們進展到了第三代，在未來的發展上我和明秦有所分歧，但不需要很久，我們都會解決的。” “你很相信他。” 這不是蘇日安的判斷，這是她的結論。 藍竹搖頭，“不，我相信我自己。” “藍竹……” “日安，別說了。”藍竹打斷她，“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的表情已經說明了很多事，你想勸我離明秦遠點，越遠越好，但這不可能，不但是我，你也不可能。” 蘇日安苦笑了一下，“這確實是實話。” 藍竹沒有接話，於是兩人都沉默下來。 蘇日安沒話找話，“對了，那天的百合花，是你送的嗎？” 藍竹點頭，“是的，我去看望了夜安，沒有去看你，真是抱歉。” “不用向我道歉，我沒有責怪你，從來沒有。”蘇日安望著他說，“我隻是想知道你是不是一切都好。” 藍竹笑了起來，“日安，我一切都好。” 蘇日安也笑了，“那麼，我也一切都好。” 蘇日安認真地說著，即使藍竹無法回應她，她也毫不遲疑。 在這樣的目光中，藍竹微微感到心悸，但直至今日，他還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與此通話四，劇院的大門被打開了。 保鏢走進來，沉聲對藍竹說：“先生，時間到了。” 藍竹站起身，對蘇日安說：“真抱歉，今天不是個空閑的日子，如果你有時間的話，隨時可以來我的公司參觀。” 蘇日安跟著站起來，“我會的，而且我也想聽到更多有關你的事，我會好好講述給姐姐聽。” “夜安啊，有時間我也會去看看她。” 談到蘇夜安，藍竹的神色又有些蕭索，他的心裏終究還是放不下她。 “再見，日安。” 藍竹從台階上下去，沒有回頭地往前走。 蘇日安站在聚光燈下，看著他的背影隱入昏暗中，最終消失在門後。 明秦不知何時到了她身邊，“簡短但激動人心的重逢，給人無窮的希望和設想，日安，你還滿意嗎？” 他拈起了她的一縷頭發，想要放到臉前，蘇日安揮開他的手，質問他：“明秦，不準我見他，也不準他見我，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你誤會我了，我隻是在為這一刻做準備，所以適當推延了獎勵時間，這對你們都有好處。” 明秦微笑著，這就是他，無論多麼壞的事，都能找到冠冕堂皇的借口。 然而這迷惑不到蘇日安，她知道這個人的本質是什麼樣子。 “明秦，別再用姐姐威脅我，你已經知道我的界線在哪裏，我也知道你的。”蘇日安緊緊地盯著明秦，眼神中釋放出威脅的信息。 明秦笑容更甚，“原來你還沒有忘記我們的談話。” 多年前，明秦曾對她說，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條界線，線的這一頭光明普照，越過那一線，便是茫茫黑夜。 他們雙方都清楚彼此的界線，也都見識過彼此的黑夜。 明秦的黑夜，比很多人的夜晚都要漫長。 蘇日安離開了他，也離開了劇場。 此時天微微黑了，夕陽沉淪，不見日光。 蘇日安望著陌生的街頭，拿出手機，給偵探打了電話。 “我的小祖宗，你怎麼又打這個電話？” 偵探還是和以前一樣語氣急躁。 蘇日安也不繞圈子，直接挑明了說：“你還是學生吧？學費很貴嗎？” 偵探的語氣一下萎靡了：“……還好，這是BR告訴你的？” “為什麼你總是叫他BR，不能說他的真名？” “你管得著嗎？代號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當然是要稱呼這個代號。” “明秦可不是什麼黑客，他現在是投資人。” “哦……” “我要你查查他和藍竹的利益捆綁到了什麼程度，快點，還有，不準告訴明秦。” 不等偵探回答，蘇日安掛掉了電話。 電話那邊，偵探嘀咕了一聲：“果然是師徒啊，掛電話的方式都一模一樣。” 雖然這麼說著，偵探還是乖乖去找了資料，那些他早已經查好了。 他打開加密過的文件夾，鼠標在一個命名為“黑薔薇”的文件上停留一下，然後迅速進入了另一個。 他將文檔通過加密過的頻道傳給了蘇日安，提示發送成功後，他忍不住又點進了“黑薔薇”的文件夾。 裏麵迅速跳出來幾個文檔： “酒鬼妻子高燒不退雨夜身亡。” “十四歲少年失蹤案。” “失蹤少年四年後出現，被神秘人收養？” “暴雪壓垮滑冰場，一死七傷。” “小鎮連環意外死亡事件。” “天才少年失蹤案。” “學院教授酒店上吊身亡。” “失蹤少年雙雙歸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