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如果不快樂 “哎啊，這一招果然沒錯，日安小姐你聽到我定了外賣，就有精神了呢。”小A高興地回答。 “這不是重點。”蘇日安揉著太陽穴，“你真的給我定了外賣？” “沒錯，還有三分鍾它就會送到樓下。” “你是怎麼做到的？我的密碼你也知道？” “你手機裏的東西我都知道，因為我得到了你允許，可以進入你的手機收集信息，這些最基本的數據當然是會記錄的。” “別說得這麼得意，你現在就像一個木馬病毒，知道了我的各種賬號和信息，你就能掏空我的銀行卡和支付寶，這是經濟犯罪。” “我當然不會這麼做，幹壞事就不是小A了。”小A無辜地說，“所以我沒有直接打開你的訂餐APP，也沒有直接幫你支付，我隻是發了一條短信，叫另一個人幫你訂餐，他好像親自送過來了。” 蘇日安更加警惕起來，“你叫了誰？” “就是——啊，他來電話了，果然就到了。”小A高興地說。 很快，蘇日安的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的是蕭其的電話。 蘇日安頭更疼了。 “要不是因為你是個人工智能，我真想打你。” “唔，雖然我是沒有身體啦，不過你可以刪掉我的一些數據，這樣我就會感覺到失去的痛苦，也可以說是對我的懲罰，Bamboo經常用呢。”小A天真地說。 蘇日安也希望她也有能力實施這種手段，但手機催命似的響著，蘇日安歎了口氣，認命地接了起來。 “蘇日安，你的中餐到了，我帶了各種好吃的，快點下來，我們去附近的花園一起吃。”蕭其期待地說。 這時候再拒絕已經太晚了，而且蘇日安也不想解釋短信並非她發的事，於是答應了。 她草草洗漱了一下，換了身衣服，然後下了樓。 等了十分鍾的蕭其立即拎著兩袋外帶食物撲上來，“蘇日安，這邊走。” 蘇日安虎著臉走了過去。 蕭其打量著她，“真沒想到你會主動找我帶飯，我還嚇了一跳呢，不過，你是不是生病了？臉色不太好看啊。” “是有點感冒。” 蘇日安說完，也覺得嗓子有些沙啞。 “這樣也好，你可以多依賴其他人，我絕對值得你信賴，以後如果還有這種事，給我打電話發短信都行。” 蕭其自吹自擂，包下了蘇日安之後的外賣事業。他提著兩人份的中餐，很快到了附近的小花園。 正是燦爛的春日，花園鮮花盛開，賞心悅目，他們走到了公園中間的一張石桌前，蕭其拍了拍石凳上的灰塵，招呼著蘇日安坐下吃飯。 “這些都是你喜歡的，盡管吃吧。”蕭其給了蘇日安一份飯，又拿出一個個裝好的菜。 這些確實都是蘇日安喜歡吃的，但今天的蘇日安沒有什麼食欲，每樣隻吃了一點，飯都沒動一口，就放下了筷子。 “蘇日安，你胃口不好？” “嗯。” “是心情不好吧。”蕭其也放下了筷子，認真地審視著蘇日安，“你的表情很可怕哎，從昨天起就是這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蘇日安垂下眼，盯著精致的餐點，沒有說話。 “好了好了，我也不勉強你說，反正我會自己找出原因，你就多吃幾口吧，你這麼瘦，我真擔心你會被風刮走，尤其是這個城市台風還多。”蕭其嘀咕著，給蘇日安夾了一塊魚肉。 “是因為我的姐姐。”蘇日安忽然開口。 “哎？你姐姐怎麼了？” “有人建議我讓她安樂死，去荷蘭。” 蘇日安語氣平靜，眼中卻是暗波洶湧。 蕭其動作一頓，接著才慎重地開口：“這事情很重大，你就是因此煩惱得吃不下飯吧？” “嗯。” 蘇日安低低應了一聲。 “你想聽我的建議嗎？”蕭其又問。 “不想聽，你會給出模棱兩可的建議，讓我聽從內心的想法，然後問如果我變成那樣，我會怎麼做，或者如果姐姐知道，她會怎麼做，然後你就會得出與其那樣活著，不如痛快了斷的結論。”蘇日安快速地說，“都是些陳詞濫調。” 蕭其訕訕一笑，“確實是些說爛了的話，不過我的想法不是那樣。” 他的聲音鄭重起來，蘇日安這才正眼看他。 蕭其也望著她，“蘇日安，我覺得你應該放手了。” 蘇日安麵色慍怒，“你憑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知道你不開心，你每次去醫院就像上刑場，出來之後像是丟了魂魄的木偶，你的姐姐讓你很痛苦，如果她不醒來，你會繼續痛苦下去，而我希望你能快樂。”蕭其認真地望著她。 蘇日安反駁，“如果我會更加不快樂呢？” “那樣的話，就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吧，蘇日安，責怪我，痛罵我讓你做出了這個決定，對我做什麼都行，隻是別怪你自己。” 蕭其極為認真地凝視她，蘇日安坐在正午的陽光中，膚色蒼白得透明，像是某種易碎的水晶，仿佛一觸就會碎掉。 蕭其忍不住伸出手，溫柔地觸碰她，從第一次見麵時，他就想這麼做了。 那時候，他像個流浪漢一樣坐在地上，看著她痛苦地將手機丟出去，看著她難過地皺起眉又強行舒展的模樣，還有她的聲音，明明像琴弦一樣顫抖，卻兀自鎮定地和他說話，並收留了他。 就在那一刻，蕭其的心微微痛起來。 他心疼這個人，到現在，他更加心疼了。 蘇日安怔怔地望著前方，蕭其的麵容映在她的眼中，卻是模糊了。 兩行淚安靜地從她眼中落下，風吹來，她感到臉上一陣涼意，這才發現自己哭了。 蕭其覺得自己的心都皺了起來，“蘇日安，別這樣，我也會覺得心痛。” 蕭其擦去了她眼角的淚，蘇日安的視野又清晰起來。 她看到了他，他擔憂地注視著她，這是一個可靠的人，他不該喜歡上這樣的她。 “蕭其，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你應該離我遠點。”蘇日安說。 蕭其搖頭，“這是不可能的，我也說過好多次了吧？” 蘇日安沉默了一會，許是意識到如果不動真格，蕭其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她做出了決定。 “蕭其，你昨天不是說你不知道我的其他麵嗎？那我現在就告訴你。”蘇日安望著蕭其，幽深的雙眼如兩口枯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