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對付的敵手(1 / 2)

第七十一章:不好對付的敵手  床上的蘇夜安沒有回答。  蘇日安再次問:“姐姐……你沒有失憶,對嗎?”  蘇夜安溫柔又傷感地看著她,然後點點頭。  “是的 ,日安,我沒有失憶,那是騙你們的。”蘇夜安說。  蘇日安不解,“為什麼?姐姐,你為什麼要說謊呢?”  “因為我不想讓你愧疚,日安,你太敏感了,那些事會一直折磨著你,但是忘記它吧,這是我唯一的請求。”蘇日安懇求地望著蘇日安。  蘇日安也望著她,“姐姐,你難道就沒有責怪過我嗎?你在床上昏迷了四年,你就不恨我奪去了你的青春嗎?”  蘇日安的聲音不知不覺大了起來,這一刻,她什麼都顧不上了,她想要知道蘇夜安的底線。  蘇夜安搖了搖頭,“日安,我從未責怪過你,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親人。”  這溫柔的話,卻隻讓蘇日安更加痛苦地皺起眉。  此刻,她更願意承受指責,而不是這種溫柔。  接著,蘇日安逃似的跑了出去。  蘇夜安望著她的背影消失,臉上的笑容變成了悲哀。  然而很快,那一縷悲哀又消失了,變成了長久的平靜。  病房的門又響了起來,明秦站在門口,笑意盈盈地看著蘇夜安。  “我能和你說說話嗎,夜安?”  蘇夜安看著他,不太情願地點了點頭。  她醒來後的這段時間裏,她就在避免單獨和明秦相處,明秦是個危險的人,從看到他起時,蘇夜安就知道了。  為了讓明秦遠離蘇日安,蘇夜安甚至甘心成為明秦的女朋友,假裝成兩情相悅的情侶。  蘇夜安看著明秦關上了病房的門,開口問:“你想說什麼?”  她的語氣很平靜,不過被子下的手卻揪成了一團。  她在戒備著明秦,出於以前的各種經驗,她有理由這麼做。  明秦也看了出來,微笑著說:“你不用這麼緊張,我隻是想問,你失憶的事情是假裝的吧?”  蘇夜安一愣,然後問:“你聽到了我和日安的話?”  “當然沒有,隻是我的推測的而已,不過看來是真的了。”  明秦走過來,拿起了床頭擺放的蘋果,在手中把玩著。  “你假裝失憶,是為了讓日安好過些?還是讓我以為你沒有威脅?”明秦玩著手中如少女般紅潤的蘋果,饒有興趣地看著蘇夜安。  蘇夜安淡淡一笑,“我倒是想知道,一個昏迷了四年的人怎麼會對你產生威脅?”  “這可說不定,夜安,你擁有惡魔一樣的眼睛,一眼就能看出同類。”  明秦說著,一口咬下了蘋果。  蘇夜安仍是笑著,“明秦,我和你不是同類,你隻不過是被仇恨困住的可憐蟲,四年前,你應該就完成了你的複仇計劃,為什麼現在又回來了?”  “你現在說話的語氣可真不像是一個昏迷了四年的人。”明秦笑著說,“說起來,從你醒來後,我一直有種奇怪的感覺,我覺得你這四年裏並沒有昏睡,而是一直活在我們身邊,注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隻是我們看不到你而已。”  蘇夜安溫和地笑,“明秦,我隻是個植物人而已,我可不會靈魂出竅。”  “哦?”明秦更有興趣了,“身為了一個昏迷四年才醒來的植物人,你的反應未免太冷靜了。”  “抱歉,我就是這樣。”蘇夜安說,“而且,我根本沒必要搭理你的好奇心,如果你回到這裏是為了蘇日安,那就收手吧,如果你把日安拉下水,我保證你會失去一切。”  明秦挑起眉,“身為一個昏迷四年才醒來的植物人,你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  蘇夜安沒理會他的話,淡然地下了逐客令,“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請出去吧,我想睡了。”  明秦笑了笑,“夜安,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好惹。”  接著,他順手將咬了一口的蘋果扔進了垃圾桶裏,走出了病房。  蘇夜安看到病房的門關上,才鬆了一口氣。  明秦也還是和以前一樣,特別不好對付。  蘇夜安放鬆下來,很快就閉上眼,慢慢睡了過去。  *  蘇日安跑出病房,仍覺得無法呼吸。  蘇夜安對她的包容,就像石頭一樣壓在她的身上,幾乎讓她窒息。  她跑去了醫院的吸煙區,那裏有一個露台,風能從外麵吹進來,她跑過去時,發現已經有人在那兒了。  是黎寧。  他站在欄杆旁邊,定定地望著遠方的城市。  聽到蘇日安的腳步聲,他才回過神,轉過身望著蘇日安。  “日安同學,你怎麼了嗎?”黎寧看著蘇日安憂思重重的樣子,不由得擔心了起來,“是夜安的事嗎?她怎麼樣了?”  “姐姐沒事。”蘇日安回答說,“是我想出來呼吸一點新鮮空氣。”  黎寧感同身受地點點頭,“最近確實發生了很多事,如果你想找個人傾訴的話,請隨時和我說。”  蘇日安看著他,說了一聲謝謝。  蘇日安和他並排站在欄杆前,一起望著遠處的高樓大廈。  “對了,日安同學,有件事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和你說。”黎寧打破了沉默,他遲疑地望著蘇日安,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  蘇日安想了想,回答說:“如果是和姐姐有關的話,我想知道。”  黎寧笑了笑,“確實和夜安有關,我覺得……”  他停頓一會兒,然後將他的猜想說了出來。  “我覺得,夜安已經不記得我和她的相遇了。”  蘇日安愣住了,“為什麼這麼說?姐姐她很想見你,她一定是知道你是特別的人,才會想要寫你才對。”  “我也不明白,但是我感覺她不一樣了,嗯,說不一樣也不對,夜安她乍看像是一潭清水,似乎一眼就能看懂,但是隻要再靠近,池水中的礦物質就會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呈現出神秘的一麵。”黎寧神往地說,“第一次遇見夜安時,我的感想就是這樣的,之後我們相處了很久,才慢慢覺得我們的距離拉近了。可是剛才見麵時,我感覺我們又回到了第一次見麵的狀態,她重新變回了一潭神秘的池水。”  蘇日安低頭思索了一會兒,“這倒是很奇妙的描述……總之,就是你的感覺對嗎?”  “抱歉,日安小姐,要是我的話給你添麻煩了,還請你原諒,是我太愚蠢了。”黎寧歉意地對蘇日安說。  蘇日安搖了搖頭,“如果你的猜測是對的,那姐姐為什麼那麼平靜就接受了你?”  “這個……”黎寧遲疑著說,“雖然有些自大,但我真的覺得夜安是在意我的,所以我覺得夜安是不想讓我失望,她不願意看到她在乎的人露出沮喪的樣子。”  “這樣嗎?”  蘇日安望著遠方,喃喃地說。  “我覺得,你可能比我更了解姐姐呢……”  蘇日安的聲音小了下去,旁邊的黎寧沒有聽清楚,於是問:“抱歉,日安同學,你剛才說了什麼?”  蘇日安搖了搖頭,說:“沒什麼,如果你認為你的直覺是正確的,那麼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吧,因為我也相信,姐姐是在乎你的。就算她忘記了和你相處的記憶,在她的內心深處,她還是記得你。”  黎寧臉上的愁雲豁然散去,他對蘇日安笑了笑,然後說:“我明白了,謝謝你,日安同學。”  “叫我日安就好了。”蘇日安回答。  黎寧點了點頭,“好的,日安。”  “正好午餐時間要到了,你去看看姐姐,然後我們待會去吃飯吧。”蘇日安說。  黎寧應下了,然後朝病房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