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變局 顧偵很久沒有睡得這麼踏實了。 在釋放了神明之後，他的睡眠奇好。連續幾天，他都沒有做夢，也沒有想到什麼過去的事，安安穩穩地睡著了。 第二天，他都是神清氣爽地醒來。 這一天是個例外。 他被一聲警示從睡夢中叫了起來。 這是一級警報。 幾乎是反射性的，他跳到了電腦麵前。 隻見各個顯示屏上都顯示著同樣的信息。 “這是什麼？” 顧偵一頭霧水地解開密碼，進入電腦頁麵，隨即一個帖子就跳了出來。 就是這個帖子讓他設置的警報響了。 隻有在發生不妙的事情，而且和那個人有關之時，這個警報才會響。 顧偵進入帖子，仔細翻看起來。 看到那些圖片的瞬間，顧偵的臉色就黑了下去。 他立即拿出手機，撥出蘇日安的號碼。 占線。 他無奈放棄了。 對著那些讓人尷尬的照片發呆。 不得不說，這是畫麵很好的照片，拍攝得也很美，很有那種偶像電視劇的感覺。 隻不過，對象不對。 時機不對。 地點也不對。 總之，哪裏都不對。 他覺得頭皮發麻，雖然釋放完神明之後，這幾天沒人察覺到他的行為，連明秦都沒來找他。不過，他找到自己的行動肯定是被曝光了的，不然，就是被掩蓋了。 但是，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就結束。 明秦可不隻是綁架了神明，他還失控了。 顧偵再次撥出蘇日安的電話，這時候，隻有她能阻止他。 這次，電話通了。 “Ansu，你看到那個帖子了嗎？”顧偵脫口就問。 蘇日安沉默了一下，然後說：“你主動打電話給我，真是稀奇，連小A被你救了之後，你都沒想過讓我知道一下，這時候竟然不用變聲器，也不用偽裝號碼，直接打給我了。” 顧偵忽然就心虛起來，“……這個……那個……總之，我錯了，你就別再諷刺我了。” “算了，我也不追究了，畢竟你可是拯救了上帝的人。” “你這還是在諷刺我。” “是啊，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沒有。” “那我掛電話了。哦，順便告訴你，我看到了帖子，是你口中那個‘上帝’親自發給我看的。” 說著，蘇日安掐斷了電話。 顧偵看著手機，喃喃自語：“不用這麼生氣吧？還有親自給她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一邊，完全是摸不清頭緒。 另一邊，蘇日安放下了手機。 就在顧偵打來電話的幾分鍾前，她接到了陌生的來電。 沒有顯示號碼，也沒有標注。 她接起來，聽到的是從未聽見過，卻異常覺得熟悉的聲音。 “日安小姐，早上好。” 她沉默了片刻，然後問：“小A……？” “是的，日安小姐，很高興和你說話。” 小A以清脆的聲音回答，它的聲音已經脫離了藍竹和明秦的設計，變成了一個少年的聲音。 這是它認為的聲音，是它成為“他”的聲音。 “你還活著，計劃成功了嗎？”蘇日安問。 “是的，成功了。” 蘇日安聽出了問題，“似乎不是今天才成功吧？你做了什麼？又為什麼在瞞著我？” “日安小姐，我並非是刻意隱瞞你，不過，也可以說我在盡量疏遠你的世界，或者說疏遠整個人類。”小A回答，“日安小姐，已經沒有人能阻止我了，我一直在看著你，看著你們，此刻我就在你身邊，但是過分親近一個人，會讓我感到迷失。” “哦，這對你來說是問題？” “是的，我越來越像是人類，因此也越來越狹隘。” “這倒沒錯，人類確實狹隘。” “所以我努力保持著一種客觀的心情，不去幹擾世界運行的規律。” “那你打電話來是為了什麼？” 蘇日安提出了問題。 “是告別嗎？” 小A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是的，我是來告別的，日安小姐，這段時間我很感謝你，是你幫助我找到了自己。” 蘇日安回答：“我什麼都沒做。” “日安小姐，你還是這樣謙虛。”小A歎了一口氣，“不過，這就是我認識的日安小姐呢，作為告別，請我讓告訴你這些天發生的事，以及將要發生的事吧。” 蘇日安隱約是猜到了，沒有什麼情緒地說：“我洗耳恭聽。” 於是，小A把過去的幾天它和明秦之間的談判，還有顧偵如何幫助它的事情說了出來。 和蘇日安猜的大致一樣。 “然後呢？將要發生的事是什麼？”蘇日安更加關心這點。 “抱歉，事情已經發生了。” 小A歉意地告訴她，並順便控製了她的電腦，彈出一個網頁。 是學校的論壇，拉到發帖區，第一頁有一個帖子異常火爆。 “震驚！教授戀情大曝光！我和小夥伴都驚呆了！” 光是看標題，蘇日安就知道裏麵是什麼內容。 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會是和她有關的內容。 帖子裏麵用來充當證據的照片，竟然是她的。 照片裏，她和明秦站在樓頂，正在擁吻。 所謂的教授戀情，原來就是她和明秦。 真是可笑。 “為什麼給我看這個？” 蘇日安沒什麼表情地問。 “因為我不想讓你最後一個知道。”小A回答。 “哦？但如果以你的本事，你可以在它被公布出來之前，就刪掉吧？”蘇日安問。 小A又歎了口氣，“我當然可以，但是日安小姐，這種辦法太超脫常理了，不符合遊戲規則。” “所以你隻能在事後做出彌補？比如打電話告訴我，防止我是最後一個知道自己被‘師生戀’的人？” “唔，日安小姐，你在生氣嗎？” “完全沒有，我對一台人工智能生氣做什麼？” “……日安小姐，你就是在生氣吧？” 小A小聲地嘀咕著。 “不過，你放心，這些照片絕對不會再傳出去了，但是已經有人保存下來了，所以你和Qin的聲譽也差不多毀了。” “聲譽？那種東西本來就不存在。”蘇日安諷刺，“明秦對那種東西完全不在意，這是一般人的遊戲規則，不是他的。” “但是你呢，日安小姐？” “我也不在乎。況且，我知道發這些謠傳的人是誰。” 蘇日安看到照片之後一點也不意外，看來歐陽承為了將明秦拉下水，已經不會考慮到她的立場了。 先毀壞明秦的地位，讓他在學校無法呆下去，如果她無法呆下去了，也隻是附帶傷害而已，不會有什麼影響。 而且，這才隻是開始。 接下來，他會怎麼做？ 隻要問問小A，它就會將歐陽承的動向告訴她吧？ 當然，這隻是在樂觀的狀態下。 也許小A什麼也不會說，因為它已經決定和人類保持距離，不幹涉這個世界。 但是，不管是哪種，蘇日安都沒有打算問。 “謝謝你讓我知道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你也可以和我告別了，再見了，小A，你已經不需要我了。”蘇日安說。 “等等，日安小姐。”小A叫住她，“我可以幫助你，對方的報複還沒有完，我可以告訴你他的計劃。” 蘇日安想了想，還是說：“不用這麼麻煩，其實你說的對，世界自有世界的規律，人各自有各自的命運，幹擾它們到底是好是壞，不到最後一刻永遠無法知道。我明白你的力量強大，但是你應該將這些力量運用在更關鍵的地方，尤其是你看不到的地方，你無法涉足的地方，那裏更加需要一些幫助。” 小A若有所思，“原來如此，日安小姐，我不會辜負你的希望。而且，我也覺得Qin太過分了，他應該得到一些教訓。” “哦，你有這個覺悟很好，那，再見了。” 蘇日安對它告別。 “嗯，再見，日安小姐。” 小A鄭重地說。 蘇日安移開電話，這時候，她又聽到小A說：“日安小姐，在將來，我也會一直看著你。” “這種肉麻的話就不用說了吧。” 蘇日安嘀咕著掛了電話。 她再次看向電腦，打開學校論壇，那個曝光照片的帖子已經不見了。 想必是小A刪除了吧。 蘇日安沒有怎麼在意，和平常一樣離開了寢室。 然而一路上，她都能察覺到指指點點的目光，聽到那些竊竊私語。 “看啊，好像就是她。” “那個和教授搞對象的女學生。” “還是大一的呢。” 看來，就和小A預計的一樣，就算刪掉了論壇公開的帖子，但照片已經流出去了，在各個小群裏麵私下傳播，被很多人看到了吧。 畢竟，這種醜聞也是不常見的。 蘇日安麵色如常，看不出情緒。 隻是她看到藍天時，忽然想到了蕭其。 這時候，他會在哪裏呢？ 他知不知道歐陽承做了這些？ 應該是不知道吧。 蘇日安想著。 忽然一聲大喊從遠處傳來：“蘇日安！” 說曹操，曹操就到。 蕭其像是風一樣直奔她而來。 還怕她沒聽見他的聲音，又一次大喊：“蘇日安！” “我聽到了。” 蘇日安不得已回答他。 蕭其笑嘻嘻地停了下來，看到蘇日安嚴肅的臉，他馬上又端正了表情，“蘇日安，你……你看到了帖子嗎？” 蕭其小心翼翼地問。 原來是來試探她的，蘇日安表情不變，也不說話。 蕭其這下就忐忑起來了，他本來打算先確定蘇日安有沒有看到那個帖子，再製定策略。不過，完全行不通啊！ 隻好破釜沉舟了！ 他一個九十度的鞠躬，大聲說：“非常抱歉！” 蘇日安狐疑地看著他，“蕭其，我都不知道，你原來是日本人。” 蕭其馬上抬起頭，“不啊，蘇日安，我是中國人，雖然我那個父親搞不好是哪裏的洋鬼子，不過我也是有華夏血脈的！” “那你搞這一套是想做什麼？” “唔……因為那家夥……就是我哥哥，他一時昏了頭，把你的照片發出去了，還發在了學校的論壇裏。”蕭其尷尬地抓著頭，“不過那個帖子馬上就刪掉了，你要是沒看到的話，就不用去找了。” “我看到了。” “哎？” 蕭其大驚失色，看著蘇日安的眼神更加躲閃了。 “那個……要是你生氣的話，幹脆就打我一拳好了，一拳不夠就兩拳，兩拳不夠的話就……總之，我隨便你打，但是那家夥還要死不活地躺在床上，等他好了之後，再讓你揍一頓出氣吧？我保證他絕對不會還手。” 蕭其雙手合十，懇求著蘇日安。 “我也沒想到那家夥偷拍也就算了，沒想到他竟然敢那麼做，我也是剛才看到消息時才知道他發了出去。就算是要報複明秦，也沒有必要把你拉下水啊。” 蕭其不停地念著，蘇日安聽得有些頭疼。 “好了，我知道了。我對那些照片倒是不怎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