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幾個筆友保持聯係十多年,江蘇的燕兒已成為我和玲的好妹妹。1999年,我在廣西工作時,燕兒結婚,她把請柬寄到了家裏,還是玲通知的我。我和妻雖然沒能親自前去參加她的婚禮,但還是商量著給燕兒寄上了一份薄禮。我們和燕兒到現在都是很好的朋友。燕兒一直說有機會要見見她的好嫂子——玲,看看她到底是怎樣一個有魅力的女人,能讓我那麼著迷。
(三)
婚後的生活甜蜜而美好,我們一起上班,相伴回家,除了出差在外,幾乎是形影不離。我和玲相約在生活中遇事多商量,少拌嘴、不打架,杜絕說離婚兩個字。至今16年了,回想一下,我們吵架的次數很少,動手打架更是沒有,有些事想不通,大不了發幾句牢騷。
親戚朋友都知道玲強勢一點,說她要強、熱情大方、心直口快;而我性情溫和氣質儒雅,一看就像個文化人。有時,他們私下會問我,真不知道你們是如何成為一家人的,並且關係還那麼好。我說,我隻知道從她打動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不由自主地愛上了她;婚後,心裏最大的願望就是要對她好,好一輩子,和她一起走完我們的後半生。
玲懷兒子時,恰巧玲所在的廠要停產,我便讓玲回家休息。可玲閑不住,幫我母親幹活,照顧我的飲食起居,每天把我們的小家收拾得整整齊齊、幹幹淨淨。
兒子的到來給我們家增添了新的歡樂。可就在兒子滿月剛過的時候,我母親卻患上了食道癌。本該休息的玲,擔負起了操持家庭的任務。從小因為小兒麻痹症導致生活不能自理的二姐嫁了個隻知道幹活的丈夫,又生育了一個男孩,為了方便照顧,二姐一家一直和我們在一起生活。母親沒病前由她操持這個大家庭,母親病倒後,玲主持所有家務。那段時間,真是辛苦了玲。她的身體尚未完全恢複,卻要幹這幹那,每天忙個不停,抽空兒還要到醫院看望母親。
一年後,母親的病情減輕了一些,雖然不能再幹活,卻可以領著兒子玩兒。玲不願意讓我一個人工作,就買了一個冰櫃到離家七八裏地的批發市場上賣冷飲,每日裏收入一二十元補貼家用。為了節省開支,她中午有時不吃飯,有時隻吃碗涼皮。為此,我說過她幾次,她不聽。她說,以前上班,月月開工資,也不覺得掙錢難,自從開始做這小本生意,才知道掙錢不容易,所以花錢也就謹慎,少花一元是一元。那個夏季,玲足足掙了兩千塊錢,可是她卻瘦了十幾斤。
平靜的日子卻不平靜,1998年,我們這家僅有一百多人的國有小廠停產。上有老下有小,為了一家人的生活,我不得不離開家鄉,到另一個城市工作。
在這半年裏,我每周都會給玲寫信。半年後,我母親突發腦溢血住進了醫院,如同晴天霹靂,我一下子蒙了。等到我十萬火急慌裏慌張趕到醫院的時候,母親已經不行了。當晚,母親就離開了我們。
三天後我們埋葬了母親。母親的離世讓我悲痛欲絕,為了陪陪孤獨、寂寞的父親,我留在家裏大半年都沒有去工作。每天和玲一塊兒做做家務,照看一下兒子。玲對我說:“歇息一下也好,咱們從長計議,順便安撫安撫老的(父親),看看小的(兒子)。”
兒子出生以來,因為工作忙,我很少照看他,自覺虧欠兒子太多,我決定趁此機會帶兒子,也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緒。我空閑時看看書報雜誌,偶爾也會寫點稿件寄出去。父親也漸漸走出悲傷的氛圍,開始和一幫老人打麻將、下象棋;而我的精神狀態也逐漸得到調整。雖然失去母親的悲痛一時難以消除,但玲的深明大義和通情達理,卻讓我感到欣慰。
父親已經年老退休,二姐一家又是那個樣子,隻能由我和玲來撐起這個家了。後來,應好友相邀,我前往好友設在廣西柳州的工廠工作。
又一次要分開了,我和玲都很舍不得。她送我到火車站,一路上拉著我的手,直到火車將進站才依依不舍鬆開。我揮揮手進站,卻不敢再次回頭,唯恐看見她流淚的臉。
(四)
在柳州,白日裏我用工作填滿我的空閑,晚上卻寂寞難耐,對親人和家鄉的那種思念像野草一樣瘋長。我常常拿出兒子和玲的照片看了又看,我用寫信和打電話的方式告訴玲以及家人我在柳州的工作和生活情況,好讓他們放心。另外我利用業餘時間開始讀書看報給雜誌報刊投稿。我柳州的工作和生活精彩而充實。
我知道一個女人撐起一個家不容易,除了照顧老的還要照看好小的,裏裏外外雜事會很多,都要一個人擔著。我常在信中說她千萬別累著,千萬不要勉強自己,要注意身體健康。可是,她在接我電話時總說:“家裏人多不要緊,有事會互相照應,不像你孤身一人在外,有個頭疼腦熱都沒有人照顧,一定要多保重。”她除了操持家庭之外,又業餘參加了會計專業學習。她說:“你在外忙個不停,我也不能落後,抽時間學習一門技術以備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