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如果可以,請你一定要救救薑枝……”說完,薑漓就解了蘇流月身上的定身咒,把她推向迎麵而來的兮鸞。
蘇流月聽聞此話,急急轉過頭,便看到先生從袖中拿出一柄短刃,在自己掌心劃了一道血痕。
兮鸞極快地斜瞥了一眼向天行方向走去的薑漓,將小徒弟從地上抱起之後,便從背後輸了些真氣給她。
“師父,救救他。”蘇流月緊緊抓著兮鸞袖沿的薄紗,整個身體因為脫力,倚靠著身後之人。
兮鸞伸手捏住小徒弟的下巴,將她的臉轉向自己,露在麵紗外的雙眸如斯柔軟,蘇流月覺得自己快要被融化了。
薑漓適才用自己的身體將天行召喚出來,那就是說,他們已經是共體。
如此,救了薑漓,就等於救了天行。
兮鸞心中著實經了一番掙紮,但那雙不同於平日裏的紫眸自始至終都不曾不耐。
“既然月兒想救,那為師便救。”
罷了,隻要我能護著她全身而退,天行是生是死,是強是弱,都無關緊要。
這一切,瑾當自己為最後的占有,所預支的回報吧。
指尖的紗衣倏地滑過,兮鸞幾步化影擋在了薑漓麵前,“月兒不要你死,收起你的共體同亡。”
薑漓被兮鸞一掌推回原處,他看著自己掌心泛起的淺淺螢光,血痕漸漸止住。
“先生……”蘇流月倚著樹身,聲音急切卻細若遊絲。
“五小姐,你此舉,恐怕陷少尊……不,應該是道尊於兩難之地了。”
“什麼?”
兩人抬首,隨著薑漓掌心的傷口愈合,不遠處的天行不斷地吸羅四周的樹枝,通過移花接木,將斷了的虯枝恢複了大半。
白辰站的位置比較遠,此時身周還頂著兮鸞給的金光罩,眼看著自己幫腔的師叔怕是要不敵,便在原地彈起了清心咒。
天行聞聲,逐漸難以自己,狂性大發,胡亂地就朝白辰伸出無數枝條。
金光罩碎裂,兮鸞傳音,“走!”
白辰收琴疾退,千百枝條擦身而過,每一條頂端,都長著一張樹形的人臉,一同發出“桀桀桀”的嘲笑聲。
兮鸞一招封天地,鎖住了天行向四處無限延伸的枝條。
白辰借著此刻,禦風至蘇流月二人所處之地。
事實上,如果隻有兮鸞自己一人,那麼即使打不過,也能輕鬆地逃脫。
可惜,現在他不是一個人。
打到後來,天行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自己這位神鬼不近的徒弟,竟然極為顧及一邊的三人。
有意思,真有意思。
天行一邊應付著兮鸞,一邊循著間隙,用最長的枝條前去攻擊那三人。
他這另一半身體可是榕樹精,即使枝條被斬斷,也無妨。
畢竟,他的共體薑漓,會替他好好分擔傷害,而且,小娃娃們不懂事,竟然還在救治他的共體。
斬一條,他就再長一條。
“桀桀桀!”今日果真是黃道吉日,若是再這麼下去,兮鸞恐怕就撐不住了。
看著眼前翩然而過的白色身影,天行突然有點懷念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