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感覺如何？”
蘇流月聽聞聲響，便睜開了眼睛。
一旁的老者，竟然真的醒了，雖然狀況看起來依然不太好。
“辰兒……”
“師父，我在。”
夜陌子的雙眸有些渾濁，看起來同那些精神矍鑠、鶴發童顏的修道者，很是不同。
他抬起微微顫抖的手，湊到白辰的麵前，輕輕點觸，像是在描摹愛徒的輪廓。
“一經多年，為師錯了，為師錯了！”
“師父，別說這些了，你感覺如何，徒兒找到陰陽混元體了，她現在就在這裏……”
夜陌子抬頭環視，在白辰身後不遠處的地方，看見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他並不想確認對方是否真的是那可遇不可求的陰陽混元體，似乎一切已經變得不重要。
“好，好！辰兒果然沒讓為師失望。”
說著，夜陌子便推著白辰的身體，讓他轉過身去。
“師父，你要做什麼？”
白辰沒由來地有些慌張，他不敢太過用力，師父此時看起來，過於虛弱。
但接下來的舉動，讓他不得不動作，因為夜陌子正將自己的功力傳輸給他。
“辰兒莫動，為師當年不自量力，渡劫失敗。原本早就該魂歸西天極樂，可是你這孩子，太過偏執，愣是用精純的真氣將我撐到現在。”
他說：“天道有輪回。辰兒，師父該走了……”
白辰像是被定在了原處，一雙眼睛憋得通紅。
他雖千萬分不情願，卻依然呈靜坐蓮台式。此時若是打斷傳功，隻怕他跟師父都會重傷。
既來之，則受之。
*
“師父，為何別人都有爹娘，辰兒卻沒有？”
“辰兒的爹娘去遠遊了。”
“那他們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待辰兒長大，接替為師，成為萬人矚目的國師，他們就會回來了。”
……
師父，你騙我。
辰兒勤練修道，終於成了國師。
可是爹娘沒有回來，如今，連你也要走了。
“白辰！”蘇流月一直站在一旁，他們師徒之間的事情，她沒理由插手，隻是後來，眼看著夜陌子的臉變得青白，白辰卻滿身是汗，連脖子都是通紅的，她才急得上前。
“唰”地一下，她被白辰身上的氣勁彈開。
怎麼回事，跟碰了燒得極旺的火爐一般，好燙。
白辰虛虛地睜開雙眼，蘇流月的聲音變得渺遠。
突然，“嘭”地一聲，有什麼炸開了。
夜陌子的身影，如沙一般由下往上，逐漸散去。白辰也倒在了地上。
“白辰，白辰！你師父不見了，你快起來看看。”
蘇流月再次上前，之前的氣勁已消。隻是，不多時，便有一道東西拍打在她身上，直把她拍開丈遠的距離。
“蘇小姐，別過來了。”
白辰的聲音極弱，極小。他有些不忍看，麵前柔弱的女子，拚命上前要救扶自己的狼狽模樣。
他忍著身上刀割一般的劇痛，想著師父已去，眼角滑落一滴淚水。
這樣的畫麵有些猝不及防，蘇流月停住了爬過來的動作，呆呆地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