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並刀鎮羌(1)(1 / 2)

正月初八,北國的天空難得的放晴了一次,一隻禿鷲鋪展著雙翅,一圈又一圈的盤旋,如同青雲漂浮,銳利的鷹眼掃描著方圓數裏內的一切獵物。隻見平地、高崗、樹林都是白茫茫一片,不見一個活物。兀地,一塊奇怪的“肉物”出現在禿鷲的眼前,這塊肉奇就奇在它是高懸於一根獨木上。“猴子”?禿鷲條件反射地辨別了一下,“不像”。它狐疑著在“肉物”上方盤旋良久,反複掃描獨木周圍,確定沒有危險後,猛一收翼俯衝,雙爪前探,宛如一道黑色的閃電。

“咻!”正當禿鷲即將得手之時,一點白芒直射而來。禿鷲一驚,欲待振翅而起,無奈急衝急轉,身子在空中不禁一滯,眼中的白芒越來越大,變成了一隻三棱箭頭。

“唳!”禿鷲發出臨死前的悲鳴,栽倒在一尺來厚的雪地上,鮮血緩緩染紅身下白雪。

“噢!噢!噢嗬。。。。。。”一陣歡呼聲響徹四方。原來,這是一個軍營中的校場,它長寬各二百四十步,懸掛臘肉的獨木是一根副旗杆,高五丈,被立在離北麵正中“點將台”東麵八十步的地方,離校場邊緣的軍舍三十步。

“嗬嗬。。。。。。文遠好箭法。飛燕,汝是否也下場一試身手?”李靖笑問道。

“張司馬箭術高超,燕甘願藏拙。”褚飛燕啟身行禮道。

“嗬嗬,飛燕謙虛了,你的劍術也是一絕,倏忽往來,大開大闔中又不乏細膩鉤轉,前日本將可是大飽眼福啊!”李靖見褚飛燕如此謙恭知進退,不禁打趣道。

“是極,是極。張司馬能開三百斤強弓,一箭斃雕;褚假侯陷陣疾鬥,以一當百,俱是難得的猛將,將軍慧眼識人,屬下拜服。”中部軍司馬韓進誠懇的恭維道。

趙勝也撚須笑道:“鷹這猛禽,最是警醒,眼力又好,故而最難射中。文遠能一箭成功,已是上等箭術了。”

這時,張遼已從校場東麵跑進帥堂,還未脫下靴子就嚷嚷道:“可凍壞我了,那畜生害我在雪地裏站了兩個多時辰,要不是大哥給我的貂裘,隻怕弓都拉不滿。”

李靖笑容滿麵的招呼道:“來人,快給張司馬換上羽絨袍,上酒肉!”

此時的主帥大堂早已被李靖“發明”的“地火龍”燒得如同暖春三月,從外麵進來的人都須換上新的外衣裘,以免身上落雪融化後沁入裏衣,傷害肌膚。

左髭丈八嘖嘖讚道:“張司馬,真有你的,俺左髭這一次可不如你,即使站得了那麼久,也射不了那麼準,來,俺敬你一杯!”

張遼微揚著下巴笑道:“那是自然,我自幼就在馬邑旁的山裏狩獵,飛禽走獸沒一個逃得了。”說完將大盅裏的酒一飲而盡。他抹抹嘴邊絨須上的酒漬,轉身對著李靖說道:“可這鷹我射得少,一來它沒幾斤肉,就幾根羽值點錢,一般的獵戶也就射一兩隻,好在人前長長臉。射這畜生,弓軟小了不行,箭輕緩了不行,非得強弓快箭。平常能射百步的弓,對上鷹,隻能三十步*,否則箭速慢了,那畜生一振翅就閃過,或者將箭打掉,故而箭還要重。這又快又重的箭就隻有有棱無刃的三棱簇,不過它有一點不足,就是紮出的傷口太小,放血太慢。”說完又飲了一盅。

李靖嗬嗬笑道:“文遠出身俠士名家,武技自是不必說,本將這回也是大開眼界。傳令下去,今日全營開酒禁!”親兵依令傳達下去後。李靖又稍斂笑容,沉聲說道:“今日召集諸將校射,非是單為娛樂,乃是為下一場戰事做準備。穆山,汝向眾將簡介一下吧。”

“遵命,將軍。”李岱向李靖行禮後對著眾將朗聲道:“朝廷簡報,西涼羌亂已糜爛全州,漸向三輔侵徹。朝廷有意掉平黃巾大軍西進,詢問軍情的書簡已發至曲陽諸大將,預計諸位將軍上複表章後,正式敕令便會下達。”

“嗡。。。。。。”李岱的話如同一陣強冷空氣,瞬間涼了度遼營諸司馬、軍侯的心----出征在外已近十月,從普通士卒到將官無不想早早還家親狎妻兒,如今眼見一道詔命下來,又將遠涉涼州,不知何年是個頭?以前的羌亂,無不是遷延數年乃至十數年的!

李靖暗歎一口氣,也是自覺倒黴,本來按秦家的籌劃,他應該轉放太守的,無論放到哪,總是能一家團圓了。“不知婷兒生了沒有?是男孩,還是女孩?”李靖心中掛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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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輔之地,是朝廷宗廟所在,駐軍還是很能打的,不必說京兆虎牙營、扶風雍營,便是各關口大縣的守軍也多有強弩鐵鎧,很是紮手。故而,吾的建議是,選派兩三隻精騎,俱要弓馬嫻熟,一人三馬。繞過陳倉、街亭,從逢義山向東南,走射姑山、涇水,不攻安定郡城,直接騷擾漆縣,再向長安,能打多遠就打多遠,沿途快打快撤,堅城半日不克便不再攻。若攻破,亦不停留,重點搶掠鐵器和馬匹,至於糧帛牛羊,能帶走就帶走,不能帶走,便燒掉、殺掉!”韓遂指著羊皮地圖,對羌軍眾將解說道。